屋内,奚月洛松开简玉衡的脉搏。
“如果你现在,放下所有事情,安心调养,或许,可以过个年。”
“不行。”简玉衡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如今简玉轩大受创,他万不可能在这时候停手。
“不行?”奚月洛轻挑眉,一声冷笑:“那我跟你打赌,你一定会死在他前头。”
“我可以死在他前头一两天。”简玉衡倒是看得开,说得轻巧。
“那她呢?”奚月洛提简玉轩都无法叫简玉衡多珍惜一下自己,那他便只能换个人了。
“她,有劳你多照顾了。”简玉衡相信,若是他不在了,奚月洛定会护她周全,定不会叫她寻短见的。
“要照顾你自己去照顾。”奚月洛起身走到屋内取了两瓶药放在他身前:“这两瓶药吃完,你就可以打包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简玉衡白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你这次是以大宁二皇子的身份刺杀的简玉轩,即得罪了临风,也得罪了大宁,想过后果吗?”
“没想过。”奚月洛说得平淡,好似简玉衡是在问他吃饭了没。
简玉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大宁牵制临风,叫临风不会在简玉轩的煽动下轻易对天齐下手。但是,你想过你这么做把你父皇逼急了,他会干脆把你捆了送到临风去吗?”
“他没这本事。”奚月洛说话间,眉目流露出轻蔑之色。
都说大宁国君如何狡猾,他承认,它那个父亲是有些本事,要不然也不会成就一个如何庞大的杀手团。
可那又如何,终归是给他做了嫁衣。
如今夜团落在他手上,叫他父亲有所忌惮,这才恢复了他二皇子的身份。
不止如此,他也在逐步架空他父亲。
若是他父亲不动手,那还好。
若是他父亲要动手,那么,他不介意,让大宁立刻易主。
如今的大宁国君,就是只没了爪子的老虎,以前就不怕他,如今,奚月洛更没把他放在眼里。
简玉衡抬起凤眸打量他,能感觉到些许杀气,他们父子的事,他也不甚清楚。
“有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不愧是夫妻俩,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而奚月洛的回答也一样:“帮你们是应该的,帮我,是不应该的。”
他走错了一步,从此无法坦荡地面对他们两个,如今能够为他们做点事,弥补先前的失误,他已经很满足了。
简玉衡薄唇微张,刚想说什么,奚月洛却抢先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如今四方藏宝,两把钥匙出现,还差两把。”
“等谢家案了结了,我会让御鲮去取。”
“多防着简玉轩。”奚月洛提醒道:“他这次虽然受创,难保不会重振旗鼓,最后一刻,来个坐收渔利。”
“我有个主意。”
苏浅婼在春锦的搀扶下走进来,简玉衡与奚月洛眉头同时皱了一下,异口同声:“你来多久了?”
“刚来啊!”苏浅婼目光坦荡,瞅了他们两个一眼:“怎么,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能听的话吗?”
简玉衡薄唇立刻勾起,反手将桌上的瓶子收起来,起身相迎。
“怎么会?”
简玉衡扶着她坐下后,苏浅婼这才接着说道:“我想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
“你的意思是说,用裴情拖住简玉轩,如同他命长公主用谢家案拖住我们一样。”简玉衡与苏浅婼简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她刚开口他便猜到了她的意思。
苏浅婼颔首,对奚月洛:“我今早上就是要跟你说这个,我想让裴情破坏简玉轩与临风公主的感情。”
“对了。”她回过头对简玉衡道:“我去见过裴情了,本来是想告诉她让她安心在雨先生那休养,可是她非要去,还以命要挟,我一时没办法就应下了。”
“但是,你还是不想她亲自去。”简玉衡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会让雨君彦好好看着她的。”
“嗯!”苏浅婼笑容灿烂的点头,奚月洛了解了苏浅婼的计划后也提出了自己在临风的布局。
两相结合,倒是一拍即合。
月上柳梢头时,简玉衡与苏浅婼这才辞别奚月洛,上了马车返回宫中。
奚月洛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走远,久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看着他们两个相处得如此融洽,看她笑容如此灿烂,他着实无法想象,若简玉衡真的不在了,她会如何?
是,他一定不会让她死。
可是之后呢?余生行尸走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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