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柳稚手握一根藤条,跪在地上正簌簌发抖的是湘宜和本草,两个小丫头像筛子一样抖着,脸都惨白得吓人,头也不敢抬,生怕柳稚藤条就落下来。
“燕妃,我的奴婢我自己教导,用不着你来打她们。”
虽然和玉鸾阁的这些小丫鬟们感情不深,可要让她这个现代的灵魂眼睁睁看着这么稚嫩的少女在面前被人用都是刺的藤条鞭打,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禀郡主!”柳稚蔑视道:“奴婢只知道我们恭王府的内庭由燕妃掌管已有十来年,不论哪一阁的丫鬟婆子,赏罚皆由燕妃来定。哪一天就是由郡主说了算的?看来郡主回府才一年多,还没将王府的规矩尽数背熟,不过您是主子,可以不懂规矩。”
“你……”恨不得把柳稚瞪死,李玉鸾想骂人,却还是强忍愤怒。
“燕妃,这两个丫头犯了什么错,非要用这么粗的藤条打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是当家人要教训我的丫鬟,总得给我个理由才行。恭王府就没有仗势欺人这样的事情,想必我爹也是如此想的。”
“郡主这一次落水,先是这两个丫头照顾不周,而后又没及时通知鸣凤,耽误了救起你的时间害你昏迷不醒连带着二小姐也被责罚。这样懈怠又懦弱的下人怎么能轻纵,玉鸾,可不能因为她们是两个小姑娘就觉得心软。堂堂郡主该对事不对人,错就是错了。”
“燕妃,这件事已经过去。我也跟爹说了不再追究,我的丫鬟也由我处罚了,今日你非要在我的地盘撒野,为的是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要鞭打她们,我不会同意的。”
一番话表明护犊子到底的决心,李玉鸾挡在两个小丫头面前,态度坚定。
此时的玉鸾阁小花园内,十来个大小丫鬟都看着李玉鸾,神情是清一色的讶异。
燕妃嘴角一抹得意的浅笑,冷冽的目光将李玉鸾从头看到脚,半点都不遗漏。
“今日,两个丫头我罚定了。郡主,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她们有没有做错,你可以问,免得郡主觉得我冤了你的人,倒落了我的严苛跟不公。”
“好!”转向几乎伏到地上的湘宜跟本草,李玉鸾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两个说,那天我落水的事和你们无关。”
“郡,郡主。奴婢,奴婢知错了。是奴婢疏忽大意,是奴婢们没有及时喊人,才让郡主呛水过多,昏迷不醒。奴婢,奴婢该死,奴婢认罚。求郡主,求郡主恕罪。”
湘宜已经哭到不会好好说话,旁边的本草则像个赴死之人只落泪不吭声。
这样的表现在李玉鸾看来两个丫头明明就是被威胁到不敢反抗,要替人领受过错。
恕罪恕罪,该死该死,这样的词跟针一样扎进李玉鸾的心,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了。
是她忘记了已经不是在文明现代的事实,是她忘记了这里权势能遮天奴隶命如草的事实。今日燕妃突然出这一招既是来打压也是来试探,毕竟从前的李玉鸾如果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会很顺从的。
惊觉自己掉进了对方设的套,李玉鸾缓缓起身,转向燕妃,眼眶里有泪,撑得红红的。
燕妃倒是看得饶有趣味,静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郡主还有何话说?”
“玉鸾是觉得,燕妃在王府内庭这样独当一面,连我爹都没有你的刚正不阿,想来你也是辛苦。我以为跟爹说了要将这两个丫头打发出去,你该是知道的。毕竟,你连我去到相国寺求个签都能知道,在这府里的一切想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燕妃的脸一瞬间僵了却掩饰得很妙。
“原来郡主已经跟王爷说过要打发这两个不中用的丫头,倒是我后知后觉,今日枉做好人了。”
好人?李玉鸾满脸漠然,明明要在我的地盘撒野还敢说自己是好心办坏事?这个燕妃还真会替自己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