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上。
张若鸿刚回到自己房内打包好行李,就听见正峰那边传来一声声急急的钟声。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会如此鸣钟示警。他心下一凛,将包袱背上,拿起方才用破裹布过了好几层的赤云剑就和清风长老赶去了正峰。
“小凡!这是怎么了?”清风和张若鸿来到正峰,就见许多小弟子在山道上来来回回跑着。
“守山阵那边突然起了山火,现在元丰长老正组织大家赶着救火呢!”步凡看样子也是刚回房整理完就被钟声唤来了,此时正一脸焦急要往守山阵去。
“那我们也快去吧!”张若鸿应道,转身就准备和步凡一起往山下去。
“你们等等!”清风长老突然叫住了两人。老者那两道白色的长眉紧紧蹙着,眼神微微肃厉。
“今天崇山开门迎客,而那玉姑娘才刚下山,就起了山火……这场火,未免太莫名其妙。”
“清风长老说的甚是!”三人身后,匆匆赶来的薛中山也是一脸严肃谨慎。“元丰师弟已经领着一些弟子下山救火。剩下的人,先在山上警戒吧。”
薛掌门顿了顿,目光幽幽地看向山下,不安在心里翻腾着。
“这场火,确实奇怪。”
张若鸿和步凡见师父们这么说,便住了脚,也担忧地看向山下冒着火光的那处。
百晓玉……不知她是否已经下了山,这场火,会和她有关系吗?张若鸿在心里默默地想,俊眉不由得蹙在一起。
清风长老来到薛中山身侧,看了看山下渐渐小下去的黑烟,出言安慰道:“看样子火势已经控制住了,或许是我们多想了。”
薛中山闻言侧头对老者笑了笑,但嘴里“但愿”二字还未出口,就见一个人影急急地朝上山奔来。
“掌门师兄……魔、魔教,莫恨天他……”
来人直接向站在殿前的薛中山奔来,却还没到他身前,便栽了下去。
“元丰师弟!”
“元丰师叔!”
步凡和张若鸿急忙上前扶住来人,薛中山和清风长老也围了上来。来人的步子已经撑不住,半跪在地上。他嘴角淌着血,一身白色的衣衫也染着血迹,喘息着对众人道:“这场山火,火势太大,守山阵阵法已乱。我、我带着弟子救火,可刚清完山道上的火,就见魔教众人过了阵,朝山上而来……”
“掌门、他们人多势众,我带下去的弟子都……”说着说着,元丰眼里闪过一丝痛惜,“掌门,快、快走……”
元丰的话还未说完,就听一声笑声传来。
“走?这有客而来,崇山掌门却怎么要走呢?”
“莫恨天!”薛中山闻言抬头,见一个黑衣男子慢悠悠地朝正殿而来。而他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正手持流星锤挟持着一个小弟子。
这就是莫恨天?张若鸿和步凡也向这一群人看去,见到为首的那个满面桀骜的男子,眼神俱是一暗。
此时正殿上的其他弟子也见状围了过来,纷纷拔出剑指着对面的魔教众人。双方在殿前形成对峙之势。
清风长老侧上一步,挡住了张若鸿。而张若鸿本想拔剑的手也垂了下来,在身侧紧握成拳。
“怎么?崇山就是这么待客的?”见崇山众人如临大敌的样子,莫恨天又是一声轻笑。
“崇山不欢迎你,识相的就滚!”薛中山冷声回道,一点表面上的客套话也不愿多说。
“呵呵,不急。我们宗主此次冒昧打扰,就是想问件事。”莫恨天身后的秦韬上前一步对崇山的人说道,细长的眼在那些年轻弟子中来回瞟着。
“听闻贵派寻回了赤云剑,不知今日可否一见呢?”
果然是为了赤云剑!看来那百晓玉说的是真的。
张若鸿看着面前来势汹汹的魔教,眉头未展,胸中的气血翻涌着。
“不知道秦护法你是从哪听说的。”薛中山压住怒气一笑,“我师兄不是十年前被你追杀至死,身亡他乡吗?怎么赤云剑的下落,你这个在场者倒问起我们来了。”
“你……”
“别再说废话了。”莫恨天冷声打断秦韬,微微朝后看了一眼正挟持着崇山小弟子的朱阔。后者对上他的眼神,拽着那个小弟子上前一步,把人推到地上,踩着他的背对崇山众人喝道:
“赶紧把赤云剑交出来,否则,老子就要在这崇山正殿前撒点血了!”
“你们!”
“卑鄙无耻!”
崇山众弟子见状纷纷怒喝出声,薛中山和清风也是一脸怒容。而那被朱阔踩着的小弟子则是一脸的视死如归。他抬起灰尘和血迹混着的脸,看着薛中山道:“掌门,弟子技不如人,愿意赴死!”
“奶奶的,谁要你多话!”朱阔听他这么说,又是一声怒喝,脚重重地在那小弟子身上一踏,力道之大,又让那个小弟子生生吐了一口鲜血。
“住手!”眼见着同门因他的缘故被魔教之人如此折磨,张若鸿再也压不下心中的愤怒和自责,绕开挡在他身前的清风长老上前。
寒光出鞘,白衣少年执剑而立,剑尖指着莫恨天,目光坚毅,朗声道:“魔头,看清楚了,这就是赤云剑!”
“若……”清风长老见张若鸿上前,心下一慌,差点就叫出了张若鸿的名字。
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剑柄被少年握着,但还能辨出那龙跃祥云。
莫恨天眯着右眼,打量了下面前的白衣少年。
“你,是谁?”
秦韬同样眯着细长的眼打量着张若鸿,接着莫恨天的话道:“这还真是赤云剑。那你小子是谁?赤云剑是张乔的家传宝剑,那么说,你是他藏在崇山的……”他的眼珠转了转,故意拖长了音,嘴角勾起,语气嘲讽,“……私生子不成?”
“你住口!”听秦韬这般间接侮辱自己的父亲,张若鸿忍不住将剑往前送了几分。
“放肆!就算赤云剑在我崇山又如何?这是我崇山的事,轮不到你魔教来过问!”薛中山怒喝一声,挡在张若鸿身前,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对着莫恨天道。
莫恨天却没正眼看那发怒的薛中山,而是直直地看着张若鸿,冷冷地开口道:“不是私生子,那,你就是当年那个下落不明的小子,张若鸿了?”
张若鸿没回话。那旁的朱阔见状,抡了抡手中的流星锤,忽地弯身砸向那个被他踩在脚下的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