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兰花伸出手又羞又恼地重重在程海松手背上拧了一下，程海松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声音来。

他松开程兰花，站直身子，看着程兰花的阿妈江秋红一本正经地说。

“叔娘你回来了啊，刚才兰花妹子说头疼我就帮她按了一下，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帮兰妹子按一下头吧。我先去跟我阿爸他们告别，然后去火车站买票，直接回部队去了。”

话落，程海松落荒而逃了。

程兰花好笑地望着程海松狼狈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个女孩子家，一点都不稳重。”

母亲江秋红走到程兰花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帮她按摩头部，声音里带着些许指责。

“兰花，你让阿妈说你什么好呢？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拧，这叫阿妈怎么放心得下你啊？”

“阿妈，对不起！”

母亲江秋红这几句话，让程兰花浑身一僵，上辈子她闹死闹活终于如愿让阿妈江秋红松开，答应她嫁给宋玉这个渣男。

在她出嫁当日，阿妈也是这样子跟她说的。

可她当时被屎糊了眼，鬼迷心窍地中了宋玉的毒，完全不把阿妈江秋红的话当一回事，自以为自己嫁了个有钱帅气对她又好的好老公。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阿妈的，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她呛了阿妈好几句。

直把她阿妈气得脸色发紫，冲出屋子掩面痛哭。

想起过往，程兰花觉得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她哽咽着声音说。

“阿妈，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听你的话，要不你打我几下吧，对不起，一百个对不起。”

江秋红想不到女儿程兰花会对她说对不起，一时愣了一下。

知女莫若母，她这个女儿的性子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虽然说那天早上她生气回家，女儿兰花跟她袒露心声，还说起做的梦。

可要她这个性子倔强跟她亡夫程建设一样的女儿程兰花道歉，比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样，她非得跟你对着干，不会跟你说对不起。

“罢了”千错万错，都是自己这个当阿妈不会教育女儿，造成的错。

更何况，她的女儿兰花刚刚死里逃生，用医生的话来说简直是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她只能慢慢教她。

江秋红心中长叹一声，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

“囡囡，就算你要跟你的海松哥在一起，你也不该跟他发生关系，你要知道这年头，女孩子家没结婚之前就跟男人发生关系，这事传出去，是要让人千夫指万人唾弃，让人看不起，一辈子抬不起头见人的。”

程兰花的头低了几分，她知道自己错了，那夜其实她可以有更好的法子来解决那事，不至于在她阿妈江秋红跟她的大伯和伯母以及奶奶心头挖出一道过不去的坎。

程兰花微微凝眉，沉默不语，一言不发，静静听着阿妈江秋红的埋怨跟唠叨。

爱之深恨之切，对于每个为人母的女人而言，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胜过她的生命。

江秋红看着满脸懊悔之色的女儿程兰花，心中的自责更深了，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