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安桐陪同着一位五十岁不到的领导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房安桐的职位并不挂在国安这边,但算起来,这个人的确可以算是他的顶头上司。
“这位是这次主要负责和你们谈的,吕云。”
介绍到此为止。周观澜和岳清言都是云淡风轻,并没有对这种没头没脑的介绍有什么惊讶。国安系统就是这个德行,说多了就可能说漏嘴。
“别紧张,喝茶。”吕云笑着说。他示意房安桐去泡茶,一边还挺自然地说:“我们这里的茶还是挺有名的。”
“那显然。”周观澜笑嘻嘻地说。
“吕……应该叫你局座了吧?”
“我们可不兴这个叫法。怎么了,周公子紧张了?”
“是有点。”周观澜坦率承认。
“其实叫你们来很简单,周观澜你的事情,先是给你提醒一下。你说话要小心点,既然想做公众人物,就要有公众人物的觉悟,别嘴上每个把门的。这事情,说大不大,你的确是没说错,你们做到的事情别人就是做不到。可你知道我们这里收到的举报和投诉说是什么?说你目无组织记录,没有一个党员应有的觉悟,在公开场合煽动阶级和阶层矛盾,造成极为恶劣的社会影响。”
“这个……有点……有点……”
“有点吓人是吧?”吕云哼了一声,说:“你知道紧张就行了。”
吕云看向了岳清言,说:“至于你嘛。岳总,想见你一面真的不容易啊。”
“啊?”岳清言不明就里,说:“没啊……你们,也没说要见我啊。”
“公务上的约请约见,都是要有正规程序和事件的。在房安桐去提醒你那次,到现在,预计总共有可能见到你的,大概是作协的会议六次,宣传口的会议九次,文化产业的几次联席协调会之类的也是。可你居然一次都不来……我们想建立一个私下里的沟通渠道,很难啊。要不是安馨就在你公司里,我们都快以为你和你们公司对于我们的文化宣传事业和宣传口径有抵触啊。”
“不敢不敢,没有没有。”岳清言连忙解释道:“我就是不喜欢开会而已。有人能使唤那当然就自己偷懒了。”
“今天嘛,我们认识一下,当然之后主要还是房安桐和你具体联络。另外,就是你们现在搞的这个故事的诞生,这次真是让我们眼前一亮。组织和执行能力太强了。我呢,代表文化口宣传口有个建议,能不能把这些执行力和资源,用一部分在更丰富和正面的领域。钱你们挣,政策和落实的条件我们去协调解决,怎么样?”
“这是……什么意思?”周观澜不太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您的意思是?我们找来这些人,继续组织起来?”岳清言倒是明白的。
现在宣传口文化口当然想要弘扬传统文化和推动各种优质的文化产业类项目落地,但一方面是政府很多事情没办法出面和插不上手,也不好那么干。另外,大部分部门里的工作人员,也不见得多懂这方面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以及和市场有些脱节。比如,这次组织了那么高规格的民乐团,如果能进行单场或者巡回演出,规制和级别太足够了。为了能让这样的演出落地,有关方面当然是愿意一路绿灯的。
他们擅长做的是设置红灯绿灯,但是并不擅长去造一辆在路上跑的车子。吕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