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太太缓慢地用掌心一下下轻拍季夏萤的背,盯着书桌上施婉儿的相框,怅然若失。
对夏萤,她知根知底,没有丝毫怀疑,当女儿疼,当女儿爱但另一位
施烁瑜近来的举手投足,和婉儿越发相像。
无论是国画的解悟,还是对陶瓷的喜好,和从前的婉儿不差分毫。
她不禁在想,若是婉儿还在,是不是就是施烁瑜的模样?
施太太闭了闭眼,紧拧的双眉又给额间添上几道纹路。
她心中隐约知道那是虚幻的糖果,却又一次次沦陷在施烁瑜一句句唤着“伯母”的撒娇中。
像是致命的海。落因,明知是毒,却还是上瘾。明知是假,也要沉沦。
只为那一份对女儿的思念,如万蚁噬心的疼,得以宣泄。
“施烁瑜。”施太太轻念着这个名字,似是喃喃低语,“施家千金,喜画,喜诗,习商。”
“施太太?”季夏萤困惑地抬起头,皱了皱眉。
习商?
和施婉儿一样学习商学?
她脑海掠过一道光芒,稍纵即逝,难以捉摸。
施太太似魔怔般,仍在低喃,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告诫季夏萤,“莫信直中直,需防仁人不仁。”
季夏萤抿着唇,细细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只见施太太已然回神,望向窗外长叹一口气。
防人之心不可无,也只怕心不设防。
两人整理一番情绪后,一齐下楼。
施烁瑜举杯轻抿着花茶,一颦一笑透着贵女素养的典雅。
“伯母和顾少奶奶谈完了吗?”她关切的双曦投来,竟令人一时无法分辨真情假意。
施太太点了点头,吩咐道:“烁瑜,你去送送顾少奶奶。”
施烁瑜红唇微张,很是迟疑地捏紧茶杯,“可是”
她神色异样,欲言为止的神情,另季夏萤呼吸一滞。
那种心脏怦怦直跳的不安感,又一次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巨浪扑鼻,灌上喉腔,仿佛贴近死亡的窒息。
“施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季夏萤喉间上下一个滚动,声线冷冽。
施烁瑜咬了咬下唇,望向季夏萤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忧和同情,“我有个同学担任银行高管,就在刚才,他透露消息告诉我说”
“有位黑卡会员今天临时提取了十亿现金,如果施家现在要派人过去取钱,银行恐怕无法凑齐十亿。”她越说,声音越发微弱,不忍地别开头,不敢直视季夏萤的脸,“抱歉,顾少奶奶,我们也爱莫能助。”
季夏萤纤弱的身躯晃动了两下,她眯起眼看着头顶上的日光灯,暖光微暗却是那样刺眼就像施烁瑜的话,细小的如蚊虫般,却那样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