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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没日没夜总算把项目圆满完成的日子。

这次项目周期有点长,季默连同组内同事已经三个月没好好休息、没有休假过,跟部长打好招呼,就架着心爱的三环奥迪回家。

前面说了嘛,这次项目周期长,所以这次能休一礼拜。

嗷,太幸福了。

回到家刚过四点,这个点冷墨还在公司,季默打开门,迎了一室空荡。

在前厅换了鞋,去卧室拿了睡衣,径直走到浴室,实在太累了,囫囵地清洗了下身体,就穿着睡裙出来。掀开被子坐进去,顺手拿起窗帘的遥控器,把窗帘给拉上,然后扯上被子盖到肩膀,闭上眼入睡。

真的太困了。

季默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一觉醒来满室漆黑,眼睛张开又合上好几次,总算缓过劲,把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摸索着开了床头灯。

撑着床单坐起来,连着三个月没打理头发,及肩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在暖黄的灯下,略泛黄色,发梢内弯,一缕勾在白睡裙的短袖上。

眼睛要闭不闭地爬下床,关了床头灯,摸黑出了卧室。

外头,夜色渐浓。

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走去前厅的鞋柜,打开搁在上面的黑色包包,从里面掏出手机。

点了通话记录的首位。

估摸着手机不在身边,响了许久,手机里传来机械女音。

行吧,那就不煮他的份了。

拿着手机转身,门铃蓦然响起,脚步一转,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少年留着学生头,发色乌黑,鼻梁高挺,长的很乖,穿着件纯白恤下面搭着条黑色长裤。

咔嗒。

季默打开门,嘴角上扬:“你什么时候来的?在门口很久了?怎么都没跟我和你哥说一声?”

少年有些害羞,讲话声小小的:“没多久。”目光偷偷地、小心翼翼越过她,落向屋内,“我能进去吗?”

经他这一提醒,季默才恍然意识到他们这样聊天确实太怪异:“当然了,快进来。”

打开鞋柜,从里面拿了双崭新的男士拖鞋出来,取下外面的包装袋,放到他面前。

“鞋码都是按照你哥的码数买的,会大一些,你先穿着,我等会带你去买合适的。”

“好。”冷祁文弯腰脱下运动鞋,然后把脚伸进拖鞋里,跟在她身后走到客厅,“哥哥不在吗?”

“你哥哥还在公司。”季默把墙上的电视打开,拿着遥控器折向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连背包都没取的冷祁文,伸出食指隔空戳了戳他书包带子:“你背包不取下来吗?”

“取。”冷祁文麻溜地把书包拿下,眼神略带拘谨地看着她。

季默忽然想起他们初次见面,彼时还是儿童的他,拿着水枪冲她喷水的活泼调皮模样,而如今性格却是内敛了很多。

看来得慢慢来拉近下关系。

打定主意,季默把遥控器递给他,“吃饭了吗?我正打算做饭,要是没吃就一起吃吧?或者我带你出去外面吃?”

“没吃。”冷祁文摇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腿上,抬头,一脸认真地看她,眼珠子黑的纯粹:“都听嫂子的。”

有被萌到。

“那今晚就先让嫂子给你露一手,明天再让你哥哥带咱出去外面玩。”季默跟他打着商量,俏皮冲他眨了下眼,“怎么样?”

“好。”嘴角扬起抹不怎么明显的弧。

鉴于煮饭时间太长,季默怕小朋友饿了,便露了手简单的煮面条。

小朋友看电视看的很认真,季默端着面快走到他面前,才把目光从电视机上落到她身上。

弯唇一笑,温柔就爬了眉梢,弯身把面放到沙发面前的茶几上。

“来,尝一尝我的面,不是嫂子我吹,我煮面一绝。”

冷祁文没接话,但嘴角向上扬了扬,扬出抹略带羞赧的笑。

季默折回半开式厨房,端出另一碗。

茶几下放了张白色羊毛毯,很大,铺过茶几跟沙发的夹道,季默把面放在茶几上,盘腿就着羊毛毯坐下,笑着看向冷祁文:

“要坐下来?坐在毯子上会比较舒服。”

冷祁文点头,穿着拖鞋的脚脚往前抻了点,交叉,屁股离沙发,坐在羊毛毯上。

电视机上放着档综艺节目,满屏的帅男靓女。

季默扫了眼,看到两张算是不陌生的面孔,一张是市环影力捧的小生,一张是去年夺了金像奖的影后,同样产自市环影。

她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会关注跟默默阅读有合作的影视公司。

“你来爸知道吗?”

冷祁文刚从香味浓郁的面汤里捞起面条儿,听到这话,顿了下,一根面条溜了下去。

很不想实话实说,但是不能说谎:“不知道。”

“那我等会给爸打个电话。”

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冷祁文头向下垂了分,努力掩饰掉受伤。

“你下次来记得跟他说一声,不要偷偷溜来,不安全,然后让家里的司机送你去机场。”季默:“要来的时候,提前你哥或者我一下,我们好去机场接你。”

冷祁文猛然抬头,整张俊脸透露着难以置信,随后变得惊喜,维持了两三秒,突然变得不安起来,不确定地问:“你不是要让爸爸把我带回去?我可以来这里吗?”

“昂。”季默肯定点头,“只要你想来,随时欢迎!”

得到肯定的回答,冷祁文惴惴不安了好几千里路的心,像是得到了救赎,松落下来,漆黑的眼底亮堂堂的。

身上的那股拘谨淡化了很多,饭后甚至还抢着要去洗碗。

季默当然没让他洗了,可见他执着,找了个折中的法子。

放着等冷墨回来洗。

然后带着他去逛超市了。

想着天色不早,他舟车劳顿了一天,就没大费周章驾车带他去商场,带着他去了小区对面的超市,打算先买一些,然后明天再带他出去玩。

不过,最后还是不小心买多了,共四大袋,其中两袋是蔬菜肉类食品,季默把余下两袋装着生活用品、零食,轻一点的拎给小朋友。

小朋友没接,转去拿柜面上的两袋。

“我是男孩子,力气比较大,我拎这两袋。”

季默忍俊不禁,见他拎的不费力,就随他了。

“那男孩子要是拎累了,记得跟女孩子说。”

“好!”

他身上的那股拘谨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人只有寻到想要的安全感时,真正的自己才会显现出来。

回到16楼时,已经快九点了。

冷墨还没回来。

“累不累?”季默提高手把东西往流理台上放,“你哥估计要很晚才会回来,你要不要先洗澡,然后睡觉?”

“嗯…好。”

季默低头,从装着生活用品的那一袋里,翻找出刚刚买的睡衣睡裤递给他,然后指着卧室左边的房间。

“呐,你睡那间。”

冷祁文接过,先去客厅拿上背来的书包,接着才去她指的房间。

季默把能塞冰箱的东西,都一一塞进去,然后拎着袋膨化食品去客厅,搁在长沙发跟单人沙发夹角里的方形桌子上。

想起还没给公公打电话,低头打开从身上还没取下来的包包,拿出手机,等电话接通的过程,放下包包,坐在沙发上。

刚坐下,电话恰好也被接通,彼端传来公公粗厚的声音。

简单地把事情说完,又听着公公叮嘱了番,季默等他挂掉电话,才把手机从耳朵拿下来,然后把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起身去卧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小朋友已经洗好澡,坐在面对着卧室的那张单人沙发上。身上穿着在超市二楼买的那套睡衣,长款的,睡衣前面印着皮卡丘,睡裤是纯黄色。

身体后仰抵着沙发背,两条腿交叉,手上拿着手机,右耳别着个白色的蓝牙耳机。

听到脚步声,眼睫一抬,看向她。

季默莞尔,朝长沙发走去:“打游戏?”

“嗯。”冷祁文飞快扫了眼屏幕,点了下6号头像,给她喂了瓶毒,“嫂子玩狼人杀?要不要一起玩?”

“狼人杀?”季默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在靠近单人沙发的那边扶手坐下:“怎么玩?”

天亮了,好人胜利。

冷祁文把手机屏幕对向她,简单说了下规则:“一款烧脑推理游戏,分好人和狼人两个阵营,我玩十人间,三头狼,每天晚上杀一个人,四个平民,没什么特殊技能,只能找狼然后票掉狼,三个神预言家,查验别人身份女巫,有两瓶药,解药救人,毒药杀人猎人,死后带走一个人。如果好人把狼找出来投票出去,好人就赢了,反之,如果狼人杀光了所有神或者所有民,狼就赢了。”

“要玩吗?”

“可以啊。”季默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点开手机自带的软件商店,“要下载哪个版本?”

“不用下载,嫂子,你登录,里就有这个小游戏。”冷祁文胳膊肘抵着沙发扶手,身子朝她倾去,退出房间,自己开了个房间,然后发了条邀请在群里,“你加我一下,我拉你进房间。”

“?”季默删掉输入栏上的“狼人杀”三字,换成,“你等下,我手机没装,要下载下。”

现在大多交流都在微信进行,偶尔传输大量文件才在,所以她电脑上倒是装了,但手机上没装。

“好。”冷祁文调出二维码,准备着。

网速很快,季默退回手机桌面,拇指戳了下那只“企鹅”。

加载了会数据,弹出登录界面,输入公司分配给她的工作账号。

扫了下他的二维码,点击添加好友。

冷祁文秒通过,然后拉她进房间。

没多久,游戏就开始了。

季默没插耳机,急促略带惊悚的bg在客厅扩散开来。

“请查看你的身份牌。”

“天黑请闭眼。”

她是预言家,没有犹豫,直接选了冷祁文的头像。

“嫂子,你是不是查我了?”冷祁文忽然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笑,笑容狡黠。

季默脑里浮现查验的结果,眨巴了下眼,一脸老实巴交地看他:“什么?我是个民。”反问他:“你是什么?”

冷祁文笑出声,“嫂子,预言家查验人是有bg的,就是刚刚牌翻过来的那一声。”

季默:“……”

这就有点尴尬咯。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冷祁文把目光重新落回手机上,刀了四号,“嫂子,你有蓝牙耳机?连一下,下一局,要是我们还是对立,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行,我也一样。”两人身份都是透明化,季默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直接把手机放在沙发扶手上,然后起身走到另一边扶手,弯腰,从放在那里的包包里掏出个黑色充电盒,打开取了只耳机出来,塞在左耳上,飘荡在客厅的游戏bg瞬间消失。

天亮了。

法官宣布四号死亡。

季默听着四号的遗言,裤子擦着沙发,走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扶手上的手机,坐下去。

四号是个民,她交待完遗言后,发言就从一号开始。

一号:“这四号是个民走的,我也没什么思绪,这里好人一个,等预言家跳报查验好吧,过了过了。”

二号:“刀口在四,三五十有点嫌疑哦,没有要踩的意思,但会着重听三位的发言,过了。”

三号:“三号这里好人牌一张,至于什么身份不方便透露,刚刚二号说刀口四号,三五十有点嫌疑,我不否认,但我们一二三四也不可能那么巧全是好人,我清楚我的身份,四号已经死了,一二刚刚没给太多资讯,不踩,下一轮再着重听一轮发言,这里好人,预言家跳,报个查验。”

五号:“一二三目前听着没太大问题,先不管了。我是预言家,昨晚想着从身边查,好在没查这四号,查了六号,嗯哼哼,六号小姐姐是头狼哦,今天就票她了,然后猎人跳一下,省得我晚上查到你身上浪费,女巫想跳就跳,不跳再藏一晚也行,记得晚上捞我一把就行。”

季六号默:“……”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我才是预言家。”季默大脑快速运转着,眉头紧锁的像在谈至关重要合同的总裁,“昨晚,查了八号,是头狼,我真的是预言家,不知道五号为什么要跳预言家,请你们要相信我。”

一分钟发言到了,麦自动过到七号。

七号:“五号查验六号的心理过程很饱满,六号是被查杀后原地起跳,刚刚也没说为什么要查这八号,总的来说比五号差了点,但我看了下她的战绩,是个萌新,也不是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觉得可以把她跟五号都留下,让他们再查一晚,着重听下八号的发言,过。”

八号发言,也就是我们的冷祁文小朋友,“我认狼。”

季默惊呆了,抬头看他:“你怎么认了?”

“下局才不手下留情,这局自然不能认真了。”冷祁文嘴角上扬道。

都认狼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毫无意外地被票了。

没留遗言,直接滑麦。

一天黑,他的九号队友就炸了:

“卧槽,这是个猪队友吧,你都跳预言家,他居然认狼,坐实六号的身份,这不是赤裸裸在告诉别人,你也是狼,醉了醉了,这把玩完,我就退房了,现在要刀谁?刀六号?”

五号相对淡定点:“不刀她,刀这七号,他可能是女巫。”

“行吧。”

对于狼人内部发生的一切,季默自然不知道,她刚刚查了三号,是个好人。

法官:天亮了,昨晚七号、九号玩家死亡。

一号:“我去,女巫毒人了?按照这顺序,七号是被刀的,九号就是被毒的,应该没错吧,女巫药也用了,待会可以跳一下了。”

二号:“没啥好说的,听五六的查验。”

三号:“听五六查验。”

五号:“我昨晚查了这张二号牌,是头狼,我不知道八号到底是不是真的狼,如果是,我想他们是要打狼踩狼的套路,借此来做高六号身份,反正现在三狼我已经抓出来了,二六八,应该是没有三狼,如果三狼在,我们已经输了,所以一三两人一民一猎人,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民,女巫解药还没有用,如果你们信我,今天就二六票掉一个,晚上无论谁死,女巫都捞一下,然后天亮票掉另一头狼,这样我们就赢了。”

实话实说,有被折服到。

没想到都到这地步了,这五号还能如此从容不迫地辩解。

季默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是l爆了,可能怎么办呢,她说不出那么多妙语连珠的话,只能凭靠一颗真诚的心了。

“我昨晚查了三号,她是个好人,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季默扫了眼还活着的人,回忆了下五号刚刚的发言,须臾,“八号是狼,五号也是狼,三号是好人,五号查杀二号,那二号就是好人了吧?那就只剩下一号和十号,如果还有狼,也在这里,如果你们相信我,这把就先票五,我晚上再查一下他们两个其中一个,这样不就知道了,行吗?”

十号:“天,这你们两个发言都这么正,啊这,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那就随便票吧。”

法官:二号,五号,六号平票,请发言

2号,6号投给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