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卢姑娘,您对在下有恩,这小莲姑娘我帮您找。”看着如今褪去奶白天真的少年,如今竟然说起话来,眼中透着寒意,一身赤玄色锦衣,黑紫色发带,身材修长,皮肤变得黝黑健康,多了些男子气概。
他大约是感觉懿梦在看他,不自觉地别过脸去。“陈钰,这几年你去哪了?”
“卢姑娘,人各有命。”
“你既然不愿说,那我便不问罢。”
“陈钰,我已经花了钱让这浮生阁找人,你要是想还情就先欠着吧。”转身离去。
那老鸨竟然还闹着,“哟,爷是我家姑娘伺候不周?怎么这么快离去,不再喝一盏茶一盏酒?”“妈妈,你又不陪我,我只好离了。”懿梦逗趣着,当然明白这浮生阁的老鸨自然是不接客。
走出门外,天色已暗,这个时候大概是家中用饭之际,可是,家有又有何人会惦记自己?独自走在街道上,说来可笑,这京城的街道活了两世,来逛过的不过是花灯节及万花会时来到的万人巷。
而如今再次孤身一人,闲逛这万人巷,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瓦舍勾栏,酒楼茶坊,笙歌不停,通宵达旦,可人却心若磐石。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繁。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彻夜酒客行。
远处的农妇喊叫着,“小六,快回家吃饭啦。”
五岁小孩手中把玩着大老虎纸皮,到处乱跑着。“哟。”小男孩捂住脑袋,撞到人了。抬头看着被撞倒的人,明明是粗糙的汉子模样,眼中竟然含着泪,“哥哥,我撞疼你了吗?”
“没、、、没有。”声音差点暴露,差点就忘了掩饰。
“小六,你看你。”很普通的农妇拉住了自己调皮的孩子,“爷儿,小孩子调皮,对不住。”农妇看着懿梦手中的剑,把孩子往后一拉,生怕这位爷对付孩子。
“大娘,我无事。小孩子顽皮些好。”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跑就跑,想闹就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好个高贵的卢家嫡女,活得跟个死人似的,条条框框,规规矩矩,卢家家训把自己压得死死,就连在卢家呆了久了,都忘了,是人都有脾气,是人都可以发脾气。
可是两世了,哭与苦,习惯了在深夜与自己诉说。如果还在小时候,自己能否再胆大点,跑到母亲跟前撒撒娇,告诉她其实我也很喜欢吃那蜜糖,其实我也想被她抱在怀中,也想生病的时候她来哄哄我。
没有如果,不会回去。
世事无常,但求无愧于心。
眼前的农妇,只是个普通人,手无弱鸡之妇人,在孩子面前,为母则刚,一心护着自己的孩子,刺痛了懿梦心中唯一的那点奢望。
“哥哥,我把这个送给你,大老虎不怕疼。”小孩子却不怕我手中的剑,仍是笑着把纸老虎送给我。“小六,我们快回去,你阿爹做好饭啦,回去吃饭。”妇人急忙拉走小孩子,孩子心性单纯仍时不时不断回头看着懿梦。
看着这农妇一边呵斥着,一边又疼惜着,真是母子慈心,很是温情。
脑中不一自觉想起,如果自己是母亲,会是何模样?
可这身上的毒?又该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