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麦点点头,替他们关上了门。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那股有些唯唯诺诺的姿态已经改变,她以一种平等的气势在看着他,口中的话语也并非是之前的一味装傻,她认定面前的人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千方百计带她回到都城,又百般询问她与那些人的相处方式。她双手握紧,那双黑眸盯着他,说:“明人不说暗话吧,张公子,为何不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呢?”
张禹恭仍是刚才那般懒散的姿势,半倚着一旁的引枕,低垂着眼眸,说:“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你会恢复记忆?”她以赌一把的心态,硬着头皮直接问道。她不知对方会如何回答,可能是她猜错了,也有可能的确如此,即将面对这个结果,她的心跳加快,额间也不自觉地开始有些出汗。
“恢复什么记忆?”他没有正面说出答案,只是一味地问她。
可是他这么一反问,刚才还有点笃定的宿淋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猜错了。即便她再怎么讨厌那个所谓的母神,它的力量却是不可否认的。不管是傅飒还是张幕,以前见过她的那些人如今面对她时,就如同见到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的异样。之前的种种,她也曾试探过张幕,这个世界用它的方式,完美填充了少了她的漏洞。
宿淋不由地皱了皱眉,张禹恭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事呢?
“为什么不问了?”他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那股肆意的模样,和以前高冷端正的国师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身为顶级贵族张家嫡系的张公子。宿淋又为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感到矫情,每个人都有不同面,谁说真的能十分透彻地了解一个人呢。对他来说,自己不也是个隐瞒了众多事情的人吗?
“不说话?”张禹恭坐直身体,凑近她,“恢复记忆?你是说和六王女的那些种种吗?”
他果然是记起来了!宿淋面露堂皇,为保持自己在他面前的镇定,她绞紧了手指,在闹中想了几遍想说的话,才敢慢慢开口道:“想到和六王女的什么?”
张禹恭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宿淋想到在小镇上的经历,她合理怀疑他早就想起了什么,之前所谓的喜欢吃她的柿饼,也是胡乱捏造出来的,为的就是想亲眼看看她到底是如何生活。那现在他将自己拉到身边,还给了妾侍这么个尴尬的身份,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了报复她的不告而别?以她对他的了解,应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才对。不过如今他是什么模样,恐怕她也说不准。
她不知道,他所谓的想起和六王女的种种,是和她这个“六王女”,还是越落那位六王女。她试探地问道:“你说的和六王女的种种,是指什么?”
张禹恭刚想说,门口的叩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外头的侍卫在得到张禹恭的允许后,走了进来,向他禀报道:“公子,张长老说请您过去一趟,希望您能带上宿淋姑娘。”他们还称呼她为姑娘的原因是,这是张禹恭亲自下的命令,或许是因为觉得宿淋听到其它的称呼会不太高兴吧。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张长老肯定是听到了风声,能忍这么久,已经让宿淋觉得深感敬佩。张禹恭见她不知在想什么,以为她不想过去,便说:“如果你不想去,那我和爷爷说一声便是了,不必多想。”
没想到宿淋摇了摇头,说:“不,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