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落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人说来也有趣,平时处处融洽,一提到我的事,就和斗鸡一样。”
“余长老应该是看九殿下如此维护你,有些吃醋了,所以才会说一些她不乐意听的话。”喻畏作为过来人,余长老这点小心思还是知道的。他这几年个子长高了不少,站在越落身边,显得愈发成熟可靠。
越落只是笑。
典礼结束后,男子们因仍有事要忙,也因为沿袭旧俗,将不会出席在张家举行的宴会。夫人们带着贵女坐车前往,这样数量众多的客人,安排启程和座驾需要一定时间,这也让她们有时间和交好的人交谈。
国王自然是不会参加,不过因着张家的地位,王后将亲自参加典礼后的宴会。
在长老院这里,张家由张幕作为引宾使,带领贵族们前往张家。在张家,张夫人带着张家仆人,早早等在门口,敞开正门,迎接着今日的宾客。
迎接到王后的座驾,张夫人走下台阶,恭迎这位年轻的王后。傅飒扶着女官的手走下了马车,亲切地扶起她,说:“张夫人,今日喜事临门,你何必多礼。”
“都是应该的,陛下。”张夫人不敢夸大,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要给王族这些尊敬。何况据她了解,这位王后可不简单。
“听说张公子,不,应该称张长老,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不知今日有没有机会见到她?”王后走在前头,与张夫人闲话家常。
张夫人走在她一步远的位置,闻言解释道:“她这人躲懒没参加典礼,这宴会肯定是会出席的。承蒙陛下挂念,不过是禹恭任性为之,带了这么一个平民女子回来,想他非卿不娶,我们做爹娘的,也拗不过他。”
“我在宫里都听到关于这位女子的传闻,说她拥有倾国倾城之貌,才将这张长老这朵高岭之花迷倒了。”王后说着玩笑话,她与张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见面时交谈也十分轻松。加上张夫人是少数几个高位世族夫人中没有漏出一丝看不起她的人,说张夫人城府深也好,说她真的有礼也罢,至少在傅飒看来,这人是可以尝试交好的。
张夫人听到这样荒谬的传闻,又想到早上还懒在自己院子不想动弹的某人,浅浅一笑:“这个女子容貌并不出众,性子也懒散,并不如外头传言那般。”
“哦?”王后回以一笑,“那就更令人好奇了。”
既然张夫人要陪着王后,接下来的夫人们便需要其他人迎接。好在真正能让张夫人迎接没几个人,她早就安排张家二夫人前去了。
主院热闹,离得不远的张禹恭院子里多少听到了些声响。正在梳妆打扮的宿淋手撑着下颌,任由虹麦为自己束起高高的发髻,插上华丽的发簪,配上珍贵的饰品。
不同于宿淋的淡定,虹麦更加紧张,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口中不断念叨:“姑娘,好像宴会上会有很多贵族夫人呢。”
“嗯,八贵族的夫人们应该都会到吧,还有王族,可能王后都到了呢。”宿淋把玩着匣子里的发饰,漫不经心地说。
“八……八贵族?是那个八贵族吗?”虹麦以前曾听过人说过八贵族,只觉得他们遥远得跟天上的星星一般,今日居然都能看见,老天爷,她到底是跟着什么主子。她突然想到,面前的女子,好像是要成为八贵族之首张家的掌权人之妻。
虹麦脸色发白,低下身子,小声对宿淋说:“姑娘,您真的要嫁给张公子吗?”
宿淋嗤笑一声,说:“这都多久的事了,你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可是在张家住了大半年了,这张家可是八贵族之首,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八贵族之首。”
虹麦嘟囔着说:“可是张家的人一点都不可怕,他们很温和,对人也好。公子对您也是极好的,不知不觉我就忘了这茬了。”
张家人要摆谱当然可以摆,可是虹麦是她的贴身侍女,她又是张禹恭看中的人,他们识趣地用亲切的态度对虹麦。
“姑娘,以后我们要一直留在都城吗?”虹麦当初跟着宿淋来都城,多少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来都城做妾和做世族夫人是两码子事,她们要遇见的危险将会翻倍,
宿淋点了点头,歪了下身子,戏谑地问:“是啊,虹麦,我们一辈子都要在待在都城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现在和我说你要离开,还来得及。”
虹麦立即摇头,说:“我要留在姑娘身边,一辈子在都城就一辈子吧。我只是担心您会受欺负,之前外头的小姐们就说了些不好听的。原以为这些有良好教养的小姐们都是人美心美的人呢,没想到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实话,宿淋对虹麦并不怎么用心,不要说亲自教导,连青字辈们收到的培养都不曾有,可是就是这样的人,不分缘由,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放心吧,张禹恭会保护我们的。”宿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抚过那红润的唇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外头的客人都到齐了,我们再不去可真要被她们说了。”
主院会客厅,傅飒独自一人住在主位上,底下坐着陆续前来的王族和贵族夫人们。六王女坐在下首的位置,旁边是九王女,对面的则是张夫人。除了越落,她们桌上放着的是张家老窖里存了百年年的好酒,不仅味道醇香,颜色也极为出彩。
六王女几乎滴酒不沾,只喝茶的习惯,消息稍微灵通点的都知道。张夫人特地从张禹恭库里搜罗了的好茶,用来招待六王女。
傅飒和张夫人闲聊几句,瞥见越落正静静地喝茶,笑问:“六殿下觉得这茶如何?张长老也是爱茶的,应该不是凡品。”
越落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些冷淡地说:“自然是好茶。”
底下的夫人小姐们不禁为六王女捏把冷汗,她们都知道这位王后先前是六王女的贴身女官,如今两人位置不同,一个是新王的王后,一个是新王信任的王妹,虽然说表面上她们已经修好,谁知道背后是怎么想的。转念一想,六王女向来任性惯了,手里还握着红凤军,对王后不恭敬些,也没什么。
“不知张长老下一步是如何打算?”傅飒这么问的原因是,张禹恭接了长老的位子,朝中的官职却还在他的父亲身上,张家如此大胆地将长老之位传给张禹恭,肯定是认为他有大作为的。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影响着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