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于鲤的话，纪凡也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看见于鲤的身影像小猎豹一样飞了出去。

张悦然紧跟其后。纪凡看着二人的速度，知道自己是跟不上了，于是乖乖的去等电梯。

环顾四周，医院的人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多，被搀扶着的患者，看不清路的老人，嚎啕大哭的小孩，形形色色的人经过纪凡身边，纪凡突然觉得后怕，如果...如果林静...

纪凡不敢往下想，明明大家都是18岁的孩子，在最美好的青春，但是他却遭受着别人可能永远不会明白的疼痛。林静是坚强的，勇敢的，优秀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纪凡才甘心输给他。

纪凡上了电梯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知道林静的病房在哪里，只好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一次，林静接了。

“怎么了？”

“你病房在哪儿?”

“你来了?”

“嗯”

两人并不像下午在办公室那样罗里罗嗦，每一句话的字数都屈指可数。

当纪凡到病房的时候，于鲤和张悦然还没有来。

林静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向窗外说:“你来干嘛？”

纪凡找了个凳子坐下，转过头看见了隔壁床上睡着的许嘉禾。“他是...那天你带过来的小孩儿?他...”

“嗯。跟我一样。”

纪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小的孩子?白血病?

“你来干嘛?于鲤她，生气了吧。”

林静的声音像一汪清泉，纪凡不得不承认，他拥有超于同龄人的冷静，成熟。虽然在于鲤面前，他总是傻乎乎像个孩子，但其实一定有很多心事吧。

“她，不太高兴。你，生气了吗？”虽然纪凡很清楚，林静绝对不是因为生气就挂断电话的人，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林静转过头，看着纪凡，“流鼻血了，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纪凡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于鲤，今天下午于鲤和他提到林静的时候，还笑着说“林青争啊，完全不用担心他啊，一天天的，在医院吃得好，睡得好，动不动就跑来找我，完全和正常人一样！有时候都怀疑他去医院其实是为了找一个安静的学习空间！”

可是现在...

原来，有的时候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甚至于就在身边，可以摸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你会离开吗?”

纪凡低着头看着医院白色的地板，此刻的那里仿佛有个黑洞，随时随地就可以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