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大厦40楼。”

“走，去找他。”

简柠很想反驳，也许勿留留已经被抓了呢？对方手段这么残忍，不惜用九条命来换他，也许早就对他痛下杀手了呢？

但她又不敢想，她想起勿留留之前被黑市追杀的时候，嬉皮笑脸无所谓的模样，刚刚他会发来那样的消息，该是有多绝望啊！？

傅朝辞知道简柠和勿留留的关系，双方虽然也是雇佣，但是他能看出来，勿留留愿意涉险帮简柠，已然将她看作自己的朋友，简柠亦是。

他抬手将简柠垂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抚到耳后，随后牵起她拿枪的手，将她握得死紧的手一点点展开，把枪扔在了地上。

“不要害怕，我们去救他。”

傅朝辞牵着简柠走出临港码头，后者没有说话，愣愣地看着他牵着自己。

两人浑身是血地回到车上的时候，陆正文都吓了一跳，看到简柠戾气满身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冲着傅朝辞努努嘴，对方却不搭理他，只丢下一句去天域大厦。

他没敢不要命地多问，按照傅朝辞说的，发动车，前往天域大厦。

一路上，简柠都扭头看着窗外，勿留留依旧联系不上，她不敢乱想，却又忍不住乱想。

想起第一次问勿留留买消息的时候，对方嬉笑着，调侃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调查FVX和那个组织，她只回了一句，为了报仇。

从此以后，便是勿留留不计后果的倾囊相助，只要是简柠想要的消息，他都会为她调查，也从来没有问简柠要过钱，都是简柠自己转给他的。

到后来，勿留留被整个黑市通缉，对方提前调查了他的信息，把他的照片挂在了通缉单上，勿留留在江城呆不下去，但又没地方可去，一个个地联系着自己的老雇主，没人敢出手相助，直到简柠给他发来了一张机票和一笔钱，在京城为他规划好了一切。

勿留留躲在狭小的通风管道里，他不敢动，怕被发现。

那帮人冲进来对他开了枪，即使他躲得及时，子弹还是擦伤了他的腹部，他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捂着腹部淌出的热血，蜷缩在管道中喘息。

“找到了吗？”

女人的声音在他下方响起，冷漠无情得仿佛一块冰。

“没有。”

“老板的命令，直接杀掉。”

“是。”

听到杀掉两个字，勿留留大气不敢出，他响起之前被通缉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自嘲般勾了勾嘴角，想起简柠的面容，感叹自己居然一辈子只交了她这么一个朋友，又想起傅朝辞找他调查简柠的事情，虽然告诉了简柠这件事，但他也确实去调查了，他还没有告诉他们那些事呢。

管道非常狭窄，压抑得他几乎透不过气，在这样封闭的情况下，腹部的疼痛愈发明显，他捂着伤口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又开始回想之前在江城的时光，这些年逃亡的时光，在简柠的帮助下东躲西藏，也许，在他死后，骨灰还能被带回江城呢？

这样想着，他呼吸减缓地闭上了眼睛，眼前似乎出现了江城的天与地，江城的水和微风，还有门口阿婆的糖葫芦。

“好想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