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的冬日总归没有北方的那般寒冷刺骨,更多的则是偏向湿冷,大半和这里湿润的气候有关吧!盖满京华的淮安城在月色中倒是沉寂了几分,繁华如潮水般退去。
卸甲湖岸边,两道单薄的身影缓缓的走着。年关未过,两岸的灯火如烛龙一般蜿蜒盘旋。人头涌动,越靠近卸甲湖两岸的青柳巷人越是拥挤,烛光摇曳,灯火通明,江南道一带自古富庶,这片临湖的街道,便是淮安城最繁华地带。各个诗会的招牌也挂在最显眼的青楼酒肆中。时不时青明诗会…,传出王宇王公子新作一篇渔歌子,咏雪,然后奔跑的小儿将诗贴到个大酒楼的大堂中,供人观赏,评点。周围人头涌动,时不时有人出来评头道足的出来谈论一番,有好有坏,有中肯,也有骂软软塌塌,无病呻吟的。看热闹的人倒是看一会儿又会被另外吸收刚出炉的新诗吸引。
“早些天,听叶师兄说你下山了,我还不信,”黎明月笑了笑随意的说道,她本就是无欲无求的性格,又是一代鸿儒黎老先生的孙女,大概也继承了老先生的几分风骨,有着极好的性子和见识。学闻也是极高的。
“总归还是要下来的,我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呆一年两年或许忍耐一下就熬下来了,呆个四五年就有些坐不住了,师傅老是骂我这惫懒性子,说起来这次倒是真的在山上呆的时间够长了。再次下来这世间好像又不一样了,猛的一看和往年倒是没什么两样,细的一看却是察觉甚远。细的一看还不如猛的一看。”
“呵呵呵……”黎明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爷爷说你天资聪慧,是天纵之才,就是这性子太过惫懒了些,或将会成为阻碍,你在的那些年老是说,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未变。”
二人走走停停,回忆一下过去生活中的琐事。
叶师兄说这年景不太好,朝中局势明里一片祥和,暗地里却是异常紧张。这几日闲的无聊,出来走走也察觉到就连着这城中巡防的甲士都少了很多。黎明月搓了搓手,又紧了紧身上的那件淡黄色的披风。。
“你倒是玲珑心细,将这是小事都观察的细微,这么多年倒是一直未曾变过。”千绝避重就轻,有些事他真的不能多说什么?说多了反而是画蛇添足,有些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或许就有了包袱,背在身上总归不太好。
二人皆觉得,说这个氛围好像有点重了,随即倒是沉默了下来。
说来不巧,这时天际又断断续续飘起了雪花,按照以往的惯例,江南道一带冬季很少落雪,江南富庶之地,就连这冬天和北方的大不相同,大多数都是湿冷的气候罢了,倒是像今晚这般飘着零星雪花的日子,怕是好多年都没见到了。
“你可是见过那位宁姑娘了”黎明月下意识的问道。
“嗯!见过了”
“没打起来?”
千绝回首,看着黎明月,嘴角上扬道:“你猜呢?”
“以宁姑娘的性子,想来是不会动手的,”黎明月随意伸出手,让雪花落在手上,随即消融了,
“倒是无趣,本希望你猜错一会”。
“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