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冬至愈近，皇宫的忙碌也愈胜。虽然祭天之事由礼部和太史曹总领，但是宫里的礼乐、织造、仪仗都要配合，当天的祭祀大典可出不得半点差错，且祭天礼之后的宫宴是在太极殿举行。所以为了此次祭天，宫里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忙着排练、忙着准备皇上皇后的礼服和配饰、忙着将皇宫各处装置一新。

此次冬至祭天，除了魏国百官会参加，还有被收编的前巴国、吴国旧部。各参加祭天大典的各位大臣，都于十一月初一开始每日焚香沐浴、斋戒。京城中普通民众都自发的开始斋戒，这可是魏国立国以来首次的祭天大典。以前因着是汉的诸侯国，按礼制不能祭天。后天下三分，各国也都默契地不提祭天大典之事。

此次天下一统，按礼本该祭天。这场祭天大典，可是扬天子之威、奉天承运、威慑百官、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所以司马桓极其重视，就连御厨递交的菜单都修改了几次，但是他还不满意。

“哼，看他那样子，不把整个国库摆上桌，他是不会满意的。”静琰一边喂着小五，一边抱怨。

“你这生高不怎么长，挖苦人的人本领倒是蹭蹭蹭长的挺快。”小五现在的乐趣就是损这个丫头，他发现静琰被气得上蹿下跳的样子煞是可爱，像个猴子。

“你这只臭鸟，我比你高多了。”静琰说着噌地站起身，昂首蔑视笼中的小五，“你连我的膝盖都够不到，还好意思说我不长个，你怕是个瞎子，而且还是个傻子。”

小五扭过头，懒得看她，继续吃自己的松子，“那是你五爷我不想欺负你。”

静琰气得向小五扔松子，一把不够，就把所有的松子都扔了出去。小五全身都落满松子，他也不在意，一颗颗捡起来继续吃。旁边的彩霞和饲养员看着这两人倒是觉得有趣得狠，一人一鸟还能打架。虽然两人没说话，但是眼神交流倒是丰富的很，感觉两人用眼神在吵架。

两人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看这对活宝耍宝卖乖。要是他们知道这一人一鸟不仅能说话，还尽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不知他们会不会被吓死。

距离冬至还有两日，小五收到了张旭良的飞鸽传书，里面没有文字，只画了一根羽毛。收到信的小五皱眉，没有文字只有羽毛标志，表示情况异常紧急。不知他们遭遇了什么，小五有些担心。

当晚小五带着静琰来到文渊阁，看到听雨亭中的张旭良安然无恙，小五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小旭，出什么事了？文渊阁遇到危险了？”小五还是急迫地开口询问，以张旭良沉稳的性格，能让他寄出羽毛信的事件，绝对异常棘手。

“你三弟和胡泰师父他们出事了？”静琰也急着。

“五爷，大老板，你们先别急。我这里没事，他们也没事。”其实他也不知道三弟他们是否平安，只是一直没有收到他们传回来的任何消息。

他已经请花满楼的人帮忙去找人了，但还是没有发现他们行踪。或许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今天还有更紧急的事情，他不想大老板他们再为此事操心。

“哦哦，那就好。你们都没事儿就行，那你这么急叫我们来是为何事？”静琰整个人放松下来，人没事，那其他都不是大事儿，她惬意地坐到了暖炉旁边。

“大老板，五爷，山匪那边有新消息了。”张旭良也坐下，把暖炉上的烤红薯取下，递给静琰，这是文渊阁最近新出的菜品。烤红薯本是自己爱吃的，被大厨取笑的穷人家的玩意儿，但大厨还是经常替他烤上几个。没想到被贾政看到，尝了一口后赞为人间极品。文渊阁就又在京城中掀起一股烤红薯风潮，也是无心插柳罢。

他一边给静琰烤红薯，一边讲今日的发现。

原来疯九在正面迎敌艾尹之前，他就为失败提前做了准备。因为他自知灵力、悟性、决心都不如艾尹，所以即使他献祭于神鸟，他也没有赢过艾尹的信心。因为他知道，艾尹还有最后的选择，就如同他一样献祭。

所以他毫不避讳在那场大战中露出自己狰狞的面孔，展现自己所受的反噬之苦。他知道，艾尹是个极清高的人，他宁愿死也不会让自己活得如此难堪罢。果然，艾尹坚持抵抗到最后，也没有献祭。他内心嘲讽，果然是个自命不凡的人。他断定艾尹再无生机，不可能再献祭，对他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的时候，便一心想着如何收拾司马桓。

只是他没想到，艾尹在自己灵魂飘离身体的最后一刻，用自己的灵魂力与肉体的最后一丝牵连，进行了强行献祭。这样的强行献祭普天之下，应该只有艾尹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