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轻轻给她盖好被褥,她无力的躺靠着,摇了摇头说道:“阿诏,这南诏不管如何,总归还是你们家的,这件事我既然说出了口,便是一定要你亲口答应的!”
说罢,她竟要掀开被褥起身给卫韫跪下来,卫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惊,忙扶着阿结罗的身体,连说道:“好好好,我答应,此后我若为南诏之主,必留卫介性命!地上凉,你先起来……”
阿结罗也不问卫韫来此的目的是何,在卫韫临离之前告诉她要走后园假山处,假山背后有一个小门,位置隐蔽,少有人过往,于是卫韫就顺着阿结罗所说的方向直走,不知道为什么卫韫心里莫名的很放心阿结罗,也没有怀疑她给自己的路线有什么问题,终于她还是出了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倒是让卫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堂堂一个庆阳府后园居然没有守卫?没有很多,但是至少来说应该有那么一两个吧!
阿结罗静静地躺睡着,心想卫诏此时应该已经安全离开了……
睡床上的被褥很软和舒服,她安静不语的看着屋顶上的蓝天,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伤口,不禁想起那日来。
阿介自小练功,反应、功力应该是灵敏深厚,可是那次在花田时他却没有反应过来,那刺客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虽然那时疼痛不堪,意识恍惚不清,但是还是多少能感知到,他当时身上明明是有剑伤药的,可是他偏偏要等到进府之后才给自己上药,府里宫内的医官也没有叫来给她看伤势,而是让自己只敷用着他的那瓶药。他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可以理解,但是回府之后为何也不要医官来给自己看伤?他明明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疼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疼的失去知觉也无动于衷,他真的这么狠心了吗?还有他去花田时的那身打扮,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知道,这身衣服穿到街上必然叫百姓误以为是木达,而不是庆阳府的主人卫介!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他这么做就不怕背后有人乱嚼舌根说她的闲话吗?但是这几天他的温情照料又让阿结罗觉得幸福不已,他怎么会狠心让自己死呢?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他现在不说以后也一定会说的,阿结罗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一场梦,他一直都是那个爱极了自己的少年郎。
算了,不必多想了,他可是卫介啊!是那个与自己心心相印的卫介啊!纵使他有万般不对,即使是他做的事情会伤害到自己,她不会有所怨言,因为她爱他呀!爱得入骨入心!不死不休!
…………
“殿下,您刚才为何要我假装叫您说木达找您有事儿呢?”说话的是管家,他们慢慢走在阿结罗屋外的楼道上,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殿下要离开之后再回夫人屋里,又让自己用木达作为借口叫他出来,殿下他这是想干什么呢?
“管家,夫人外屋上有些脚印,你叫人给收拾干净,动静轻一些,不要打扰了夫人休息。”卫介好像并没有回答管家的问题,又好像……已经回答了!他真的摸不清自家殿下的心思啊!
“是,殿下!”管家听从了卫介的话就下去了,留下卫介一个人准备回内阁去。卫介又在路上竟然“碰到”了木达!
木达抱拳问礼:“殿下。”
卫介启声:“怎么,有事儿?”
他的言语中精短,不多言直击要点。
“嗯!”木达看着有些慌乱。
“进阁说吧!”
“嗯……”
内阁中。
“有事拣重点说,废话就不要说了!”卫介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殿下,那个,阿日古的那件事儿……”木达有些害怕,双手放与身前一直在摩擦着。
“阿日古怎么了?”依旧是这种神情,但是却没有要生气的意味,这倒让木达松了一口气……
“殿下您这是明知故问了!阿日古被您逼……逼死了不是吗?您还问我……”木达说“逼”字的时候有些慌张,心里难受也突然涌了上来。
卫介暗眸一深,把玩着手上指环的手突然停下:“所以,你,木达,是来质问我的?”
木达跪下,铮铮铁躯此时显得有些狼狈,目光如电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卫介,说道:“殿下,那可是阿日古啊!是我们的兄弟呀!他死了您就不难受吗?”
“况且!不是您叫阿日古去刺……刺杀夫人的吗!这是他的错吗!这件事在执行之前阿日古就提醒过您这刀剑不长眼!……”
木达说得有些义愤填膺,卫介目光凌厉,鹰隼般从木达身上流过,木达话到中途被卫介打断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