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每个人的都有一段命定的路途要走,可以时不时回首,却绝对不能回走!
师父,成十九,等我回来!
棠棣看着这一脸强执的卫韫,眼泪禁不住的流下来,这是卫韫第二次看到她哭了。
卫韫干笑道:“阿娘,我没事儿,以后的路还长,你现在就为了我哭成这样,那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棠棣极力掩盖住自己更为强烈的情感,道:“阿娘给你带了个好东西,送你的!”
说罢便从衣袖里拿出来一个手帕包裹的东西,棠棣轻慢地打开来,道:“这是阿娘送你的刻花筒丝五叶口弦琴。”
“口弦琴?”卫韫接过来,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青竹做成了口弦小长木盒,一侧还长饰着一些流苏小物,可以作为颈链挂在胸前当饰品,而里面装的就是口弦琴。
棠棣向卫韫解释道:“南诏子民崇尚乐音,自古就是男善鼓笙、女爱口弦……”
卫韫把玩着口弦,望着棠棣说道:“可是我又不会弹……”
卫韫想的是自己又不会弹,这口弦琴给自己不是“暴殄天物”嘛!
棠棣莞尔一笑:“没关系,阿娘以后可以慢慢教你。而且……”
“而且什么?”卫韫忙问道。
“而且,每个南诏的女子都应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口弦琴,这以后是要送与心上人的定情物,他若是接了去就是你的人了……”
南诏有一个传统,每个生有女儿的母亲都会在女儿长大之前给她准备一把口弦琴,让女儿随身携带着,在遇见心上人时便送与那人,表示为定情。
其实卫韫心里明白,自她来到鄯阐城她就再也不能是卫韫,更不能是女子,又何来的心上人?但阿娘是好意自己多说也不好……
棠棣似乎是看懂了卫韫的心思,启齿道:“如若以后这鄯阐城里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你就不要死抗着了!能走就走,阿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阿娘,你是不是预料到了什么?阿娘,我不想一辈子背着不祥祸煞的名号,我不想我爱的人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一种形式的伤害!”
卫韫静握着棠棣的手,又道:“自建国开始,南诏也不止我一个生于节魄日的孩子,那千千万万的平常百姓的孩子比我还惨吧?阿娘,存在已久不代表就是正确的,总要有人来翻过这不公平的一页!”
棠棣未语,算是默认了吧。自前以来,这南诏出生于节魄日的孩子真的何止是一个惨字能形容……
棠棣掩面道:“有时候我宁愿你留在那阴山之上,至少不必如此……”
“没事儿的阿娘。南诏的未来由我来担起。”卫韫轻轻的抱住了棠棣,母亲的怀抱总是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卫韫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
卫韫放开她,转移话题道:“对了阿娘,你给我讲讲口弦琴的故事吧,我想听!”
棠棣抚着卫韫的小脑袋,带着几分宠溺道:“好……阿娘给你讲……”
卫韫把脑袋放在棠棣的大腿上,翘腿,望着上空,轻闭双眼,听着故事……
……其中一个女子终于找到了溪水,却不小心被草丛旁的毒蛇给咬伤了腿,女子的情人连忙过来,蛇早已逃走了,他将伤口处的毒汁吸出来,并用旁边的草药给女子敷在伤口上,女子得救了,但是此后她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于是她砍下箭竹,做成了口弦,向情人表达自己的情意,后来南诏的姑娘争相效仿,口弦便从此流传了下来……
棠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魔力似的,卫韫听着听着就忘了望舒的事儿,忘记了那个神秘的铜牌颈链,她有些犯困了,棠棣从来也没有想过,居然还有能与女儿这般恬静的相处时光,卫韫的回来使她有了弥补过往的机会,这辈子她也就满足了。
故事已尽,悄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