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嘴皮子最溜的妇人正口沫横飞,“今日祭河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吗?”
“听说了,那个叫岐善的高僧死了,听说死的可惨了。”
“真的假的,他们那些个高僧神僧不都会啥子法术的吗,怎么就死了?”
嘴皮子溜的那个妇人眼一横,手一指,“你懂什么,苏州不太平,官府如今压着事儿,断然不会让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说的越是神秘,别人就越是好奇,“你倒是快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那妇人面容一沉,“我家小舅子的二侄子是给寒山寺进香烛的,他跟我说的准没错!”
“他说寒山寺有个叫慧明的小和尚,亲眼看见那个岐善法师的死状之后,吓得魂都丢了!”
她看着众人好奇的眼神,心中万分满意,更加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祭河大典不是都是先击鼓,后击钟吗,这边儿鼓都敲完了,那边却迟迟不敲钟。”
“于是啊,寒山寺就派了个小和尚去看,结果这一看不要紧,那岐善法师正与一个满头癞子,一身瘴气的妖魔搏斗,那妖魔通神碧绿满口獠牙,一张口竟吐出了猩红的芯子,如同毒舌。”
也有人不信,“哪会有这种怪物,就是真有怪物,河神还不出来消灭他。”
那妇人急了,“河神?你见过河神吗!你听我说啊。”
“那个小和尚慧明到底年纪小,不懂什么佛法道法的,见到这种场面,吓得魂都没了半条,几乎从楼上滚下去。”
“还是那个岐善法师的大弟子冲上去帮忙,但是等他们上去的时候岐善法师已经被人杀死了,口中的舌头也被妖魔取走了,只留下一串血红色的脚印,和满地积水。”
“说到这里,你们可猜出来那个妖魔的身份了吗?”
众人皆是不解,都在这问。而站在人群后边的轩辕临也回头问文徽行他们几个,“你们猜到了吗?”
杜桥摸头一笑,“侯爷…公子说笑了,咱们不是刚从那回来吗?哪有什么妖魔?”
桐枫也尤其不解,只有文徽行笑着摇头,
“那妇人肯定要说妖魔就是河神喽,毕竟话本子里常说的河神不都是生着癞蛤蟆的头,蛇的口,人的身子,走过之处留下一摊水痕的吗!”
她叹口气,“哎,只不过故事就是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合理的。黑灯瞎火的,怎么还能看清碧绿身子,猩红芯子,满头癞子,一听就是瞎编排的嘛!”
轩辕临瞧了她那认真思索的略微沉冷的面容,只唇角一勾,继续听那妇人八卦。
那妇人果然把妖魔描绘成了河神,一众听客也十分捧场的惊讶了一番。
接着那妇人道,“那你们知道河神为什么发怒,要杀了那个高僧?”
有一个年纪略轻的人显然是傍晚时也在场的,听到这话立刻道,“难道是因为上次祭河中那个惨死的小女童。”
妇人一拍腿,“正是,祭品是给河神的,那个小女童自然也是河神的,她虽然已经做了河神的娘子,但是害她的人,她还是不肯放过。”
“所以她要杀了当初害她丧命的岐善法师,也要杀了不为她申冤的李刺史啊!而这杀人的就是河神!”
众人间一片哗然,轩辕临与文徽行等人也是相视一眼,默然不语。
有岐善法师的信徒站出来申冤,“岐善法师是得道高僧,这样做是为民除害,李刺史正是深知此事是为了苏州百姓才没有降罪给岐善法师的,那女童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还有什么可不满啊。再说了,据说那女童的爷爷还引以为傲呢!”
妇人冷笑一声,“那是您认为,那小女童可不见得如此想。这就要从那小女童的生辰说起,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
谈话逐渐又变成了荒诞不经的怪力乱神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