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准备听他的回答。可是直到我盯得眼酸,也没等来他的回答。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就这么看着我。
冷场了……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问题涉及了某些不会说给我们听的事还是因为对面看起来像在发呆的男子单纯地不想回答我,不过现在也只有换个问题了:
“你不去帮他吗?”
在我说话的时候,手里传来了硬物的触感。
是刀柄。
她看懂了。
我心里一阵放松,随后是更密实的紧迫。
“跑!”
暴喝一声,我握住身后的刀柄,自己的刀保持直刺,猛然向前方的冷淡男人发动了突进。
一刹那,我清晰地看到名为幡门场的对手脸上划过一丝惊讶,接着是扶着刀的手紧握住刀柄,下一刻便要拔刀而出!
不能让他在这个角度出刀!
我右手握着的刀击打在他的反手腕上,硬生生地把他拔到一半的刀压了回去,左手反握着的肋差直接往他脖子撩去。
不求一击建功,只求让他无暇他顾即可。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他往后急退避开了我往他脖子去的一刀之后,我继续进身一跃,顺着左手挥动的方向在半空转了一圈后右手刀直直朝他劈砍而去。
在我转身的时候,幡门场终于得了空隙,再次用力拔刀,然而他的刀拔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我的右手刀已经到了,他只能同时举起双手,用已经拔出来的刀身来挡住这一击。
去势已尽,我没有硬扛着他反挡的力道再次出刀,而是借着这股反震力道往左一跃,卸去它的同时重整身形,预备着下一次出击。
更重要的是,借着刚刚那个转身,我看到结罗她们已经跑出去颇远了,现在要继续吸引住他的注意力让她们逃得更远才行。
幡门场的刀终于拔出来了。
他冷着脸,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刀,缓缓望向我,以及我手里的刀。然后,他盯着我右手的刀,听上去有些意外:
“你这把刀……”
不等他说完,我再次合身而上!
不让对方说完整一句话,此乃有效挑动对方情绪的手段之一!
刚才分开的时候,我已经把左手反握的刀换成了正握,此刻双刀在手,我只觉得心下一阵轻松——就在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杀意波动终于有了反应。
幡门场很强,比现在的我要强得多。但是,我想要在他刀下自保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他没空余用出来那些强力招式的话——
比如杀死孽之森那一刀,我现在绝无可能挡下来。
话虽如此,我现在也只能用尽全力与他缠斗,无暇他顾的反而成了我自己,幡门场犹有余力,在我们近身相博之时还能开口说话:
“连刀都不拔出来,你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有自信吗。”
明明是反问,从他口里说出来却是平平淡淡的陈述语气。只是,拔不出来我能怎么办啊啊啊!
本来也没打算参与高强度战斗,只是单纯想要过去看一下而已,却在半路上就遭遇了敌人,我真是欲哭无泪。拿着不趁手的武器上战场,无异于送死,我还打算找机会去结罗说的那些两军对战之后的战场再找一把刀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战斗的形势已经完全变了。最开始是我一直在抢攻,渐渐地变成了有来有回,现在已经变成了我在他的进攻下苦苦支撑了。虽然一开始就预想到这样的局面了,但是我猛然发现自己还是漏算了一点。
拿着趁手武器实力能发挥出十成十的我,才能在杀意波动显示的幡门场的实力下自保;那么此刻手中只有不趁手的武器只能勉强达到全盛状态成的我,要怎么对抗一个完好无损的幡门场?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就准备把开溜的时间提前了。再打下去,恐怕找不到机会逼退他然后逃跑了。
于是我找准机会,做出想要硬吃他一刀以伤换伤的姿态,准备在他避开我的攻击时快速后退脱离缠斗,继而往外奔逃。只要跑得足够快,他们想必不会追太远。
结罗她们应该跑远了吧?
这样想着,我用力挥出了预想中的一刀。
这样就——
没有躲?!
我吃惊地看着幡门场一刀切开了我身上那套盔甲的同时,我自己的一刀也切到了他的脖子。
——是右手刀。
看着像棍子也只能充当一根棍子的右手刀。
此时此刻,它也只发挥了一根棍子应有的作用——一击敲在了敌人的脖子上。
然后发出了“啪”的一声。
幡门场只身体晃了一下,又再度挥出一刀。
“二连斩”
避无可避,这一刀直接切开了我的身体。
什——!
另一个轻浮的声音响起:“阿场我们走吧,这头发看着真影响心情。”
言狐……头发,是结罗回来了吗……
我落到地面,看着两个青年并肩而去。其中一个,一边肩膀下空荡荡的。
想要起身,却感受不到下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