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气势凌人如斗鸡一般的齐老太敏感的感觉到孙伯纶言语中的不悦,嘟囔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又是千户老爷了,总不能真的要娶了那鞑子闺女吧。”
孙伯纶听齐老太胡嚷嚷,虎目一瞪,喝道:“闲杂人等都出去!”
几个丫鬟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那媒婆却怕得不到喜钱,嚷嚷着不出去,孙伯纶身边的蒙古亲兵可不是用来讲理的,扛起媒婆就扔了出去。
“她叫淑济,可不是您嘴里的鞑子闺女。”孙伯纶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的说道,自从认了齐老太做干娘,只要有时间,孙伯纶都会服侍在旁,也会让老太太事事顺心,唯独在淑济这个问题上,孙伯纶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
“儿啊,你可不能糊涂啊,你现在可是朝廷官员,要是让人知道你娶了个鞑子,你前途就毁了啊,那都司家和你同为武人,若是能高攀,我儿必当青云直上,也好光宗耀祖啊。”齐老太说到底还是一个传统封建的农村妇人,满脑袋都是光宗耀祖传宗接代之事,这些思想可不是后世之人可以接受的。
孙伯纶扶了老太太进屋,倒了茶,弄热了火炉,忽然想到一件事,虽说老太太在葭州住了有日子了,却因为眼盲足不出户,如何懂的这些,又如何把话说的这番透彻。
定然是有人教唆!
思前想后,感觉也只有郝允辙有这个可能,最近他也神神秘秘,似乎有什么事情不便出口,现在看来,当是老太太向郝家提亲这事。
孙伯纶立时遣了亲兵却郝家去请,不多时,郝允辙贴身小厮来了院子里,见到孙伯纶就说:“千户老爷,我家大公子在府中侍奉老爷,无暇出门,让小的来告诉您,您烦心的事情他清楚,他只是受他人所托,不能及时告知,并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
这是在避嫌呀。
孙伯纶很快明白了过来,心知那郝府闯不得,只得作罢。
齐老太见孙伯纶不说话,出声劝说:“我与那郝家公子没见过几面,这事儿原怨不得他的,你若怨,便怨俺这个老太婆吧。”
孙伯纶自然不会和老太太较劲,只是沉默思索此事,老太太看不见,只以为是孙伯纶在听劝,一抹眼泪,哭诉道:“儿啊,你也要考虑当娘的心思,俺亲儿死了,没留下一子半女,你又整日在战阵之上,若有个三长两短,咱家岂不是要绝后了呀,娘活不了几年了,临死前难道连孙子都抱不上吗?”
“若你都不愿意娶那郝家小姐,老太婆活着还有甚意思,不如找根绳子上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