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他一推,整个人仰着躺进了另一侧的草丛里,再坐起身时嘴上还含着两篇草叶,脸上也被划出了几道细小的血痕,彼时沈轻笙已经负伤,再看那边的草丛里,去而复返的那头魔兽狼已经凝聚起第二道风刃,目标还是她。
“呸!”她愤怒地吐出嘴里的叶子,亮出匕首冲了过去,那道凝聚已久的风刃也被她以惊人的腰部柔韧性躲过,比起对方更像凶猛的恶狼一般扑了上去。
胸口和肩膀传来的剧痛让沈轻笙坐倒在地,耳边只听得魔兽狼狼狈的叫声,刀刃刺入肉体的闷声,安静了一会,女孩走了过来,溅了血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她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嗯……嗯?唉?嗯…怎么对你没有用?”
“什……么?”
“我把那只狼杀了。”
“……”从他听到的声音和女孩脸上的血迹,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可是你为什么还有伤呢?”
“因为……它第一下打在我身上?”沈轻笙强忍疼痛露出个苦笑的脸:“我比较笨,武艺不精。“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女孩不说话了,仍保持着疑惑的神情和些许懊恼的神色。
沈轻笙见状也不再问了,他尝试着站起来,但是似乎连夜的奔波和才添的伤口耗尽了他的体力,站不起来了,不仅如此,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恍惚间,他看见面前的女孩脸上的血痕竟然在一点一点消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白净的模样,他想睁大眼睛看个清楚,可是阵阵袭来的倦意最终还是压上了他的眼帘。
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前他脑海中飘过一句话:可能是幻觉吧......
女孩推了推沈轻笙的身体,没反应,伸手抓住了他的耳朵,顺时针一百八十度旋转,又逆时针三百六十度旋转,还是没反应,于是她拽着他的耳朵,猛地用力打算把他拖起来。
结果手上失了力道没抓住,自己仰面翻倒在地,沈轻笙纹丝不动。
这是爷爷在她年龄尚小赖床不起时用过的招数,每次都能把她从床上一直拽到离家几十米外的空地上,丢给她匕首,再召唤一群猛兽,让睡眼朦胧的她一大早就要面对能令全大陆谈之色变的生物们。
可是眼前这位大男人她发现自己一个人拽不动,先不说他一百几十斤的体重,光是几件没什么作用还非要穿在身上的铠甲她都扳不动。或许她叫上爷爷过来一起拖也是拖不动的,更何况爷爷绝对不会过来帮她。
那怎么办呢?女孩站起来叉腰叹气,一开始是这人要她带路的,现在他昏迷不醒,自己又拖不动,扔下他独自一人去村子里找人过来也不可行,因为爷爷警告过她,千万不能喝村子里的人接触,就算沈轻笙没有昏过去,她最多把人带到村子外面,自己是不会进村的。
女孩左思右想,最后做出了相当不负责任的决定:干脆把他扔在这自生自灭好了!
女孩拍了拍手,掖了掖裙角,整了整头发,学着以往偷看村里的小狗们伸舌头吐热气儿,表示自己尽力了,心里想着回去为这个男人编个花圈意思意思就够了,然后一扭头,走了。
没过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一大把各式各样的草叶树叶,这依然还是偷看了村里的大夫治病救伤时学来的——然而她并没有学明白,因为她不知道每一种叶子有什么功效。
不过那不妨碍她的胡闹,女孩把手里的草叶树叶一股脑倾倒在沈轻笙的身上,不仅盖住了他的伤口还盖住了他的全身,紧接着女孩便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看了看叶子堆成的小山包,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又跑去不远处摘了几朵花,插在了沈轻笙身上厚厚的草堆里,这样一看,如其说是治伤更像是在给他花葬。
做完这一切,女孩拍拍手,暗道你身上的伤口我已经给你处理好了,接下来生死有命看你造化咯。
正要往回走时,却见一旁的丛林里转出一人来,衣衫老旧,背着竹筐,一张枯槁的老脸上满是惊奇之色,那人颤巍巍地发音,仿佛因着惊讶而行将就木。
“你......你是......克......姑娘?”
“不,安娜。”随口回应完了,安娜突然想起来,这老人便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她喜出望外,忙指着脚边人工堆成的花丛,“你快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