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己在孤竹笙眼里如蝼蚁般的存在,这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让自己唤他叔叔,这样的叔叔若是多来几个,自己怕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眼前的人杀的吧……
饶自己一命?此刻是自己不饶他性命。
“解……解……解药……给我……”孤竹笙眼中充满了恨意,那恨意直达眼底仿佛能够透过辛月看到了另一个人。
“贱人!贱人!”孤竹笙心若幽潭席卷着阵阵戾气暗骂道。
果然是那贱人的种。不管自己威逼还是利诱,眼前的女子如她当年的母亲一样不识好歹,如她那个娘当年如出一辙的秉性叫他厌恶至极。
孤竹笙口中的话未说完,也顾不得身上的毒,运起功力便朝着辛月这边飞来。
方才那丫头已经被自己打了三掌,几人距离也算不得远,若是能抓住她的命脉威胁一番,自己定然还又一线生机。
哪想还未到辛月跟前,便被一掌掀飞,再次砸落在地上,灰尘肆意凌虐,孤竹笙周身更加狼狈,四肢百骸顿时越发疼痛难忍。口中的殷红早已转为暗黑色。
孤竹笙只觉眼神越发模糊,依稀能看见一身紫衣的身影拂打衣摆。若非是此子出现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即便他心中恼怒却也顾不得其他。
“解……药……”
他做梦也没想到如今会死在这低等肮脏的地方直到最后一刻双眼还死死盯着辛月的方向,五指抓弄这半空却不知想表达什么,直到口中恶狠狠吐出最后两字便再无声息。
“你怎么样?”
商就阙一直防备这孤竹笙会有所动作,所以方才那一脚他下了十成的力道,再加上辛月下了毒药所以孤竹笙定然再无生望。
“怀下三寸,帮我寻些药,多谢!”
孤竹笙是死了,但辛月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肩胛骨骨折,再加上肋骨断裂,方才又同那人说了许多话,此刻她只觉浑身都疼痛难忍,连额间细密的汗珠,汇成一滴滴水珠,顺着颌骨肆意流淌。
“现下知晓疼了,方才暗自漏出破绽叫人打时,便应该会想到会有这般下场。”商九阙有几分不忍,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相较于安慰他此刻更多的却是怒气。
商九阙也算是久病成医,自然知晓辛月忍这断骨之痛到现在是何其艰难,他听说她自小身体就柔弱,如何能经得起这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折腾。
若是每次都穷途末路的时候这般作为,她又有几条命可以死。即便如此他却也不敢当真对眼前的女子生气,
她都已经伤成这样,商九阙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觉得心里闷的极为难受,却又无法发泄。
他不过离开迦蓝国三个月,也曾想过再见她的无数场景,不想竟然是方才她差点被人打死的那一幕。
那一刻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即便自己无数次面临死亡,他都未曾如此恐慌,他不晓得是怎么了,或许便是应了颜恭景那句话:
“他心悦了!”
他记得那日在硫磺泉中的一切,记得硫磺中夹杂着的那思香甜,亦记得她亦真亦假的顺从,也记得手中揽过的一缕美好。至今余温尚绕骨穿肠。
在商国三个月,他从未忘记,反而记得越发深刻。据说在商国若是有一个女子被人瞧见了玉足便是要嫁与那瞧见她双足的男子的。
那日他虽未曾有完全清醒,却做了许多比瞧见女子玉足更甚的事情,他们这番……他不知旁的,只知晓,若是按照商国的习俗,他……愿意。
那日她走的太急,他未曾询问她的意见,他本以为再见面可以问,却不想再见到她确实如此场面。
到底不是铁打的身体,而辛月已经坚持了许久,也越发觉得眼前有几分混沌。正当她觉察自己愈发晕眩,却被一旁的吼声打断。
“喂!你这登徒子,若是敢乱碰月儿,我……我剁了了你的爪子!”麓之恒有些气急败坏,眼看着商九阙手在辛月腰间一通乱摸,叫他觉得格外刺眼。
不过是拿一个药而已,至于要这么久吗?就是在趁机占他月儿便宜。
“我不乱碰,你若是行,你自己来寻。”商九阙懒得理会身后之人叫嚣,又寻了一会儿,尽然找了好几瓶,小指大小的白瓷瓶。
向着辛月确认了手中的药性,将一颗红色药丸喂入辛月口中,又抛了一粒给麓之恒,这才检查剩下的药丸。“你大晚上出来为何还带着化尸水?”
辛月吃了保元丹才寻了些力气向着不远处用眼神示意继而开口道:
“这不是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