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南宫。
张让,赵忠等十常侍脚步凌乱,神态慌张的奔向安福殿。
天子寝殿之内,刘宏脸色蜡黄,在侍婢的搀扶下斜靠在软榻之上闭目假寐,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外面道:“可是阿父?”
“陛下,奴婢在!”张让连忙近前。
刘宏示意殿内其他侍者退下,疲惫的摇头叹道:“朕这一次,怕是挺不过去了。”
“陛下切莫这般说道,不吉利。”张让连忙安慰:“陛下只是邪气入体,吃了药,过几日便好了。”
“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灵帝摆了摆手道:“便莫要宽慰朕了,嗯?殿外何人喧嚣?”
见刘宏皱起眉头,赵忠连忙躬身道:“奴婢听着,好像是太后与皇后二人。”
刘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阿母,你出去传朕口令,且让他们先等着吧!”
而后望向张让,“朕有事要托付阿父。”
“陛下请说,奴婢万死不辞!”张让连忙跪下。
“朕意已决,待朕归西之后,命皇子协即皇帝位!”刘宏从床榻下取出一份诏书递给张让:“阿父,朕只能相信你们了,汝等定要辅佐皇子协继承帝位!”
“陛下!”张让满脸泪水的接过诏书。嘴唇蠕动,有些犹豫的担忧道:“奴婢恐怕大将军不会同意呀!”
刘宏闭眼,“那你们便替朕除了国舅,国舅不死,协儿的皇位便坐不稳!”
“这……”张让有些犹豫,杀何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己等人虽然权倾朝野,但实际掌握的势力也只局限于宫中而已。
而何进却掌握洛阳大半兵力,光禄勋,执金吾,廷尉,五军将校,城门校尉皆受其所辖,一旦动手,张让纵然一身夜游修为,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这事情实在太凶险,一个不好,就是尸骨无存。但自己等人权势皆是依赖于天子,再想想灵帝这些年来对自家的厚遇。
张让一咬牙,叩首道:“陛下放心,奴婢便是拼的一死,也要为陛下办成此事!”
“好,朕贵为天子,想不到临终之时只有宦官可信!”刘宏点点头,叹息道:“朕死之后,秘不发丧,禁止母后与皇后探望,你密令心腹之人带着朕的诏书,前去传唤何进前来见朕,届时尔等十人在吾寝殿埋伏,一见到他,立刻出手……”
刘宏目光森然的看向张让:“纵然他是罡煞宗师,在尔等全力出手之下,定没有幸免的可能!事后联合董成,卢植,稳定朝局!”
张让闻言,连忙称是,
刘协见他听了进去,心气一松,直挺挺的倒在榻上。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初进皇宫的忐忑,继承帝位的狂喜,铲除外戚的快意,平衡势力的繁琐,到最后处理朝政的昏庸。最终,刘宏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汉灵帝,刘宏,驾崩!
张让心头一跳,压抑哭声,恭敬叩首:“陛下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