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齐寂来看,这位老哥脸上都是络腮胡子,和庄海洋一个画风,是不修边幅的粗糙BOY。在前台和收银小姐姐要酒,都记在章鱼哥账上。
齐寂问蟹老板:“哥哥怎么称呼?”
蟹老板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小弟弟,有种不太真实的虚幻感,谁晓得游戏里的那个好汉猛男,不穿衣服喜欢裸奔的健壮牧师,现实里居然是这副模样?
要蟹老板形容起来,齐寂的形象就好比第一次见到表白对象的小男孩似的,突出一个青涩。
等蟹老板满肚子坏水和坏主意都在脑袋里倒腾一遍,在“按摩房”和“洗浴中心”摇摆不定时。
齐寂往这傻逼的脑袋上,用指背狠狠敲了一下。
“喂,笑什么呢!很好笑吗?”
蟹老板捂着嘴,还是打消了幻想,要捉弄这个小弟弟以后有的是机会……
齐寂是一副老学究的口吻:“叫什么名儿!”
蟹老板:“谢尔盖!”
齐寂大眼一瞪:“嚯!牛逼嗷!”
“那能不牛逼嘛。”蟹老板自吹自擂:“咱家都是搞学术的,给我起这个名字,指望我成为中科院院士呐!”
齐寂耸肩无谓:“那你怎么在游戏里十以内的加减法都算不好呢?GAY哥?”
蟹老板听来脸上无光,小声嘟囔着:“这小子嘴巴子怎么就这么毒呢……我是成年人,不和你一般见识,哼!还有啊,我不是GAY,喊我谢哥!不要叫盖哥!难听死了!”
齐寂:“好的盖哥。”
庄海洋:“没问题盖哥。”
“庄海洋!你!”谢尔盖嘟着嘴,气得都快笑出来了。
齐寂小声和海哥商量着:“你知道阿蟹这时候像什么吗?我刚才想到一个特别可怕的场面。”
“你说。”庄海洋跟着低下头,像是在商量着什么阴谋诡计。
齐寂形容着:“他大笑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刚刚装完炸弹离开案发现场,随着爆炸声一同发笑的恐怖分子。”
“有那么点意思……噗嗤……哈哈哈哈哈。”庄海洋打量着谢尔盖的络腮胡子,确实有塔利班那味儿了。
见过两位哥哥,齐寂继续往里厅走。
在厕所门口,三位撞见派大星。
派大星是个壮汉,国字脸,浓眉大眼,从两臂的腱子肉来看,经常去健身房,穿着短裤紧身背心,非常干练。
齐寂看着阿星,眼中充满了“慈爱”。
派大星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两个老同学带着这么一个小娃娃就跑回来了。
他挠着脑袋,似乎是脑内的生物电路起了作用,终于把这个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少年,和游戏里,语音里那个冷面魔男给联系起来。
派大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齐寂?”
齐寂:“不然呢?难道是你爹?”
派大星又指背包里的猫咪:“怎么还带猫来了?”
齐寂:“不然呢?难道带你妈来?”
派大星又指着厕所:“你去厕所拉屎啊?”
齐寂:“不然呢?我去厕所吃饭吗?”
许是觉得这样子沟通效率有点低,庄海洋对着派大星一通挤眉弄眼。
蟹老板又是一阵煽风点火。
“高手啊!就是他!就是他!顶天的高手!你赶紧把名字报出来,不然高手就要吃人了!”
派大星连忙自我介绍:“我叫胡星亮!喊我老胡就行了!”
齐寂直言不讳,非常坦诚:“要不是我看你的胳膊绝对能扭断我的脖子,我肯定会给你起个外号。”
派大星哈哈大笑:“这小子!有趣哦!有意思哦!”
四人有说有笑的闯进包间大门,齐寂还奇怪,为什么派大星身上有股古龙水的味道。
不过他转念一琢磨,经常去健身房的男士会有很重的汗味,虽说没什么不舒服,只是让人觉得有点GAY里GAY气的,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半步。
海绵宝宝也捂着鼻子,和齐寂解释道:“那不是星亮身上的味道,是章鱼哥的香水。”
齐寂骂道:“卧槽?你们玩这么大的吗?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众人有说有笑互相推搡着,把齐寂小弟带进包间。
又看见主位上坐着章鱼哥,和小南国的服务员面露微笑,互相以英文交流。
没等齐寂搭话。
章鱼哥又换做法语,好似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子,给侍应生增加不必要的工作。
看侍应生记下菜名,章鱼哥又换成一嘴德语。
这回庄海洋是忍不住了,大声喝止:“搞什么呢!人齐了赶紧的!别磨叽了!可把你嘚瑟的!”
章鱼哥敲定菜单,从倚靠椅子的慵懒姿势变成佝身正坐,凝视着齐寂。
“朋友,你的真实面貌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的……年轻。”
齐寂开门见山:“怎么称呼?我也不能一直喊你网名吧?”
“这是我的名片。”章鱼哥有模有样从衬衫里拿出一个小黑盒,从中选了一张名片,递给齐寂。
齐寂接来一看,连公司名或者什么社会职称都没细看,直接抱拳。
齐寂说:“久仰久仰!”
张勇应:“幸会幸会。”
齐寂又说:“不愧是知识分子富贵人家。装起逼来都充斥着一股万恶资本主义腐入骨髓的味道。”
张勇:“小弟一看就是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出门蹭饭还要带上猫。我没有给这位猫咪兄弟准备位子,是我的失职。”
胡星亮举手:“对哦!我还奇怪呢!为什么齐寂要把猫带来啊?”
“你们都带着最好的朋友来见我了。”齐寂顺其自然地答道:“我也得带着我最好的朋友来看你们呀。”
这下,哥哥几个都不说话了。
他们齐刷刷地看着齐寂,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感。
在小包间的沙发上,谢尔盖半躺,玩着手里的三阶魔方。
庄海洋瘫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眼神中有种快乐而轻佻的吊儿郎当。
张勇十指相夹,托着下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终于把齐寂手里的名片给收了回来,好好说了一回自己的姓名,像个普通人那样,收起傲慢。
唯独胡星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兄弟们都不说话,他自然也跟着不说话,跑到包间往厨房看,想伙食早点送上桌,好让他像对付BOSS一样大干一场。
阿柯从背包里钻出来,在地毯上伸懒腰,两只前爪尽量往外探,压低了脊骨,张嘴吐出粉嫩的舌头,眯上眼,又开始挠痒痒。
就在这种微妙而暧昧的氛围里。
齐寂打破了僵局。
“都见着我了?算认识了?怎么不说话了?”
张勇说:“你有点……特别。”
庄海洋:“很难形容的……那种特别。”
“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呀,我几个弟弟妹妹现在都是傻乎乎的。天天抱着手机傻笑,刷刷短视频打打手游,见到长辈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像你这种出来面基还穿西装的,简直是人间难见的旷世奇葩。”谢尔盖比较实在,说的都是心里话。
胡星亮这个憨憨哥哥嫌上菜员走太慢,端着开胃汤走上来,就他自己的生活经验去形容齐寂小弟。
“我上次穿西装,还是我姐姐结婚那会儿,我姐这么说我的——”
阿星扮作一副嫌弃的模样,模仿着家姐的语气。
“——你怎么打扮得比我老公还像新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