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挣脱着景修远的桎梏说:“三哥,你捏疼我了。”
景修远一路赶回来很着急,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大哥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懵的,他这个当事人被踢出局了,他本人却是最后才知道的,所以此间见到温夏心里又气又急,下手也没了轻重,听到温夏喊痛景修远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神情有些懊恼。
两人之间静默了片刻温夏开口道:“我先提出来,三哥就当我是为了保留一些我最后的尊严吧。三哥不用担心我是一时冲动,其实我想很久了,只是一直不舍得,所以快刀斩乱麻吧,明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也算彻底做个了结。至于我的东西重要的我今天就先带走,余下的下午让我妈的助理过来收拾,其实想想咱两个结婚省事,离婚也很省事,完全不用纠结什么财产纠纷的事情。”
景修远瞧着温夏平静着说着这些话,眉头深锁,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景修远瞧着温夏,似乎是要在温夏身上瞧出什么,待温夏说后静默了片刻才接话说:“你想的倒透彻,那孩子呢?”
曾经的景修远觉得这个孩子在,他和温夏的羁绊就在,温夏会等他把事情解决清楚,他了解温夏的性子,她不是一个狠心的人。
提及孩子温夏心中一痛,若是没有她,自己可能不会这么痛苦,这个孩子的到来不在她和景修远的控制范围内,可是自打怀孕到现在温夏还是忍不住畅想了许多她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畅想了景修远成为爸爸的样子。
“孩子我会生下来的,打胎对身体不好,我和我妈说了,我妈说我做什么她都支持,孩子我们家还是养的起的。我和景爷爷说了,他没有坚持孩子将来姓什么,所以我想好了,我们家人丁单薄而且孩子将来也是跟着我,所以和我姓,我没办法也不可能否认你是孩子父亲的事实,所以你也可以去看他。如果需要你也可以将孩子接回景家小住。”
这是温夏迄今能想到的对孩子最好的办法,让孩子从出生就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温夏觉得很是痛心,但是温夏知道自己会加倍的对他好,弥补这些亏欠。
景修远听着只觉得好笑,原来她把什么都已经考虑好了,自己的知道完全只是一个被通知,而不是商量。
“你把一切都想好了,谁都通知了,最后一个才告诉我,你就笃定我会同意?”景修远心中暗暗想还是小孩儿心性,事先不同自己商量,离婚毕竟是夫妻两人的事情,她怎么会傻到觉得自己会答应?
温夏叹了口气,自嘲的想你怎么可能不会答应?季梓馨那里的承诺难道都是玩笑话吗?
“我知道你会同意的。昨天在楼梯间你和季梓馨助理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我知道你会同意的。”
如果说从大哥景修仁打电话到温夏说这句话之前自己是气愤的是冷静自持的,那么在温夏这句话之后就是慌乱的,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已经消失殆尽了。
“夏夏,不是我。。。”景修远下意识的想去给温夏解释,可是被温夏打断了。
“好了,你别说了,我真的累了,我知道你也尽力了,但是很多事情勉强不来的是吗?我知道自己越来越贪心,以前只要见到你就满足,后来能嫁给你我也就知足了,可等嫁给你我又希望你能喜欢我爱我心里只有我一个,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你对我也不是不好,至少看在我怀孕的份上,你也愿意哄着我,如果我能装聋作哑就这样和你过下去多好,可是我居然发现我的贪心不满足于这样,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你一不在我身边我就会想你现在在和梓馨姐做什么,理智告诉我梓馨姐生病了,孤苦伶仃的你得照顾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这段婚姻我突然觉得厌烦真的。”温夏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彷徨、无措患得患失都说了出来。
“夏夏。”
“就算是我最后一点心愿,满足我好吗?这样我们两个都解脱了,你也不用每天医院忙完,照顾完梓馨姐还要再来哄我应付我,我瞧着都累。”温夏至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但是眼里却波光盈盈。
瞧着温夏身心俱疲的样子,景修远突然觉得自己也坚持不下去了,语带悲凉的问了一句自己已经明知道答案的话。
“真的很难受坚持不下去了?”
“是。”结果丝毫没有意外。
景修远看了温夏一眼,那一眼里有太多温夏看不懂的东西,不舍?愧疚?为难?解脱?愤怒?温夏都已经分不清了,景修远上前将温夏抱在怀里,温夏下意识的想回抱,这或许是两人之间最后的拥抱了,可最终还是将抬起的手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