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知道他维护妹妹,回来肯定是要去找景修远,依着他的性子多半是要拳头了事,所以这才规劝,免得太过难堪。
温仲之听了景修远的名字便眉头深锁,心中冒火,但在父亲面前还是要暂时压下心中的怒气,所以便应承了一句“我知道了。”
父子两回到病房,晚上温仲之坚持要在医院陪伴老爷子,让众人都回去休息。
对于儿子的体贴温父觉得欣慰,但是念及儿子刚刚长途飞行归来还是说:“好了知道你有心了,但是今个才回来路上够折腾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没事,我睡眠一向好,路上睡了一路了,我这有好多话想跟爷爷说呢,你们别打扰我们爷孙了,赶紧回去吧。”温仲之坚持,温老爷子看见孙子也高兴,也想跟孙子说说话,就连从老爷子住院到现在不曾离开的温老太太都被劝走了,病房里只剩下爷孙二人。
温仲之打了温水细心的替老爷子擦了脸和手,又打了盆水给老爷子泡脚,又给老爷子温了杯热牛奶放在床头,等一系类的事情完了,都躺下了爷孙两人算是正式开始了深入交谈,从温仲之这些年在外头遇上的一些个病例,从医学界谈回到生活。
“我老头子年岁也大了,心里也有数不知道这次能或者下手术台不能,你奶奶和你爸妈我也放心,现在唯一放心不下就是你和夏夏。”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感慨着说:“上次突然倒在地上昏迷前我还在想,我要是就这么过去了都来不及再见见我宝贝孙子。”
哪怕身为医生的温仲之再见惯了生死,可是事情落在自己至亲身上他还是不能免俗,尤其听了老爷子的话,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眼眶竟然有些潮潮的。
他见不得老人说这样的话,更何况明天老爷子就要手术,这时候说这些总有那么点像是临终遗言,所以温仲之就故意岔开说:“你这个老同志一点都不诚实,前两天还说没有抱上重孙遗憾呢,怎么这会见到孙子就满足了?”
见温仲之主动提起温老爷子也毫不留情说:“你还好意思说,四十的人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我猴年马月才能抱上重孙。”
温仲之听到那句四十的人了蹭的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说:“什么叫四十的人了,你孙子我三十四都没到呢。”
温老爷子被他激烈的反应逗笑了,都说女人才在意年龄,现下这是无论男女都不能免俗,温老爷子数落他说:“有差别吗?不还是没媳妇儿,我在你这个年纪你爸都快小学毕业了。”
温仲之哼了一声这才又躺下,然后侧身对着老爷子忽然你一脸正经的说:“爷爷咱两个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安心手术,平安下了手术台,明年我让你抱重孙。”
温老爷子见他这么笃定,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难道是已经交女朋友了?上次不是说没谈吗?于是问道:“这是有合适的人了?”
温仲之故意卖关子说:“这你就别管了,您呀要想抱重孙,就好好的安心的做手术,从手术室里平安的出来。”
温老爷子也大抵听出来孙子话里的意思了,平躺在病床上瞧着天花板笑着说:“想着自己年轻时候给人做手术看病的样子,还着实有些难以想象自己躺在手术台的模样。总害怕麻药一打两眼一闭结果再也看不见你们了。想想年轻的时候倒也没这么怕死啊。”
年轻的时候无畏,一腔热血了无牵挂的,这现在有儿有女的在这世上的牵绊越多,就越不舍得闭眼。
“怕就对了,我们都还等着你呢,您未来的重孙也等着呢。”
“重孙重孙,一晚上说个没完,明年要是抱不上,腿给你打折。”温老爷子笑骂着。
就这样爷孙两人一人躺在沙发上,一人躺在病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病床上的温老爷子渐渐没有回音,替换而来的是平稳的呼吸声,温仲之起来替老爷子拉了拉被子才又躺在沙发上。
因为倒时差又担心爷爷的病情以及还是那么几分初回家乡的心绪,温仲之躺在那里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蜂拥而至,一夜无眠。
知道老爷子今天要手术所以温家一行人来的很早,到病房的时候温仲之也就刚替老爷子洗漱好,温老爷子笑言:“昨晚上跟仲之聊着聊着睡着了,最后都不知道几点睡的。”
众人瞧的出来老爷子虽说不知道几点睡的,但是今天整个人精气神都很好,似乎比没生病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精神。
温夏在温仲之身旁轻轻扛了一下他说:“还是你这长子长孙面大,爷爷今天精神明显好很多。”
温仲之傲娇的一仰头说:“那是。”温夏对他的幼稚反应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