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可是……我梦里都是她……我想见她……”萧长弘边咳边道,眼眸中也流露出迷恋的光芒。
“什么姑娘?是宫里的姑娘吗?”小顺子紧追不舍道,对此事极为好奇。
熠国皇宫是一个有些奇葩的皇宫,这里没什么八卦可听,既没有后宫妃子的争斗,也没有皇子之间的互相残杀,平日里一片和乐融融,那些想听秘闻的侍女太监们,便无聊得紧。
这回好不容易逮住了一点苗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是……三公主……”萧长弘直言不讳道,然而这话却让小顺子吃了一惊。
别的他不知道,但是陛下是明令吩咐过宫中的所有下人,不得让三公主同这位殿下碰面的,原因虽然不晓,但陛下和娘娘素日里极为疼爱三公主,宫里的人便暗暗猜测,是不是陛下担心这两人对上了眼,公主会因此嫁到遥远的藤枫去呢?
这个理由似乎最为可信,别的理由也猜不出来了。
小顺子没想到的是,陛下和娘娘千防万防,这两人居然还是对上眼了!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
他正进行着紧张的心理活动时,萧长弘忽然又开口道:“我……只想见她……一面……”
闻言,小顺子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殿下,恕奴才多嘴,但是……陛下是绝不会同意的。”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见萧长弘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样子极为伤心痛苦,用来抹眼泪的袖子顿时就沾湿了一大片,见状,小顺子不由得目瞪口呆,连忙跪下来不停磕头道:“是奴才嘴贱!奴才嘴贱!”
他磕了半天头,萧长弘的哭声才略微止住,过了一会儿后,小顺子见他似乎没了声音,便试探着抬起头来看了看,不料,这一看可把他给吓惨了。
榻上,萧长弘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青白,双眼紧闭,嘴唇发紫,竟像是哭得闭了气一般。
“这这这这这……”小顺子张口结舌道,眼睛一瞬间瞪得跟灯笼一般大。
这位难伺候的殿下还是个情种?!
他急忙冲出门外,不管不顾地将那些歪着不想动的侍女太监们统统喊醒,这一行为顿时招来怨声连连,可当他们看到萧长弘的情况之时,也纷纷傻在了原地。
“快来人啊!藤枫四殿下咽气了!”
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四处奔走,将消息传开,又将太医院的人给请来,让他们赶去为萧长弘看病。
小顺子身子抖得像个筛糠,方才就他一人在萧长弘房内……若是萧长弘出了什么事的话……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好跪在殿外,心中不断祈祷着,希望萧长弘没事。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灵验了,那边太医院的人刚赶过来,萧长弘便苏醒了,还睡眼惺忪地望着气喘如牛的老太医,面上神情一派平静安然,甚至连烧都退了。
老太医以为是哪个太监故意戏弄他,走的时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在殿门口骂骂咧咧了半天。其余的下人们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一脸怨气地望着那个最先报“假消息”的人——小顺子。
小顺子有些惴惴不安地躲到一边,心里却回想起了萧长弘方才说过的话,他很想再去打探一下,然而殿内伺候的人已经换了,他只能暂且忍住,想着日后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日之后,小顺子终于又有了入内服侍萧长弘的机会。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小顺子踏入灯火朦胧的殿内,见萧长弘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前一位侍女端来的晚膳还搁在案上,似是未动。
小顺子犹豫了一会儿,便开口唤道:“殿下,起来吃点东西吧。”
或许是听到了声音,萧长弘缓缓睁开眼睛,然而却没有看向小顺子,只是直直地望着头顶出神。
“殿下?”见萧长弘没反应,小顺子又一次试探着喊了喊他。
这时,萧长弘忽然轻声开口道:“小顺子……你说,我想见她一面,真的那么难吗?你们熠国是不是嫌弃我……”
“这……这是陛下的意思,奴才也做不了主啊……”小顺子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能将头伏低了些,无奈道。
话音落下,萧长弘沉默了良久,小顺子原本以为他是要放弃了,不料他忽然低声道:“小顺子,你帮帮我好不好?”
闻言,小顺子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是否有人,好在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去用晚膳了,仍然留在殿内的只有他们两人,再加上外面还守着几个。
小顺子望着这个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藤枫四殿下,这是第一个如此信赖自己的殿下,而且他才来熠国没多久,便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还将心里的秘密与他分享……
小顺子又想起了那日萧长弘险些哭得闭过气的模样,心里一阵同情,他咬了咬牙,便低声道:“殿下想让奴才做什么?只要是奴才能做到的事,奴才愿意一试!”
萧长弘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我不要你去做什么……既然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也不指望能见她了……可是,你能不能帮我带句话呢?”
闻言,小顺子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虽说他方才做好了冒一次险的准备,然而心里还是很怕陛下怪罪的,不过……若只是带一句话,而没有让两人碰面,是不是不算违背陛下的旨意呢?
“殿下想带什么话?”小顺子低声问道。
“你就说……初见她的那一夜……灯火明媚,我至今也忘不了……”萧长弘呢喃道,神色颇有些动容。
小顺子很早便入宫了,男女情爱一事对他而言早已极为遥远,此刻听了这直白坦率的话语,不由得有些脸热,忙点点头道:“是、是。”
“也没什么别的要说了,只要你能帮我把这句话带到,就够了。”边说着,萧长弘便从袖间拿出了一个东西,塞进了小顺子的手里。
小顺子没有低头看,手心冰凉而又坚硬的触感已经能让他分辨出那是什么,他神色一正,严肃道:“奴才明白,一定帮您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