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婷落站在原地不动,她想着喻锦阳应该会回头来寻她。
她突然感觉到恐慌,各色面庞,各种服装,而她是独自一个。她站在这里,他们是怎么看她的?是不是觉得很怪异?是不是在议论她?是不是在回过头看她......
人潮如黑暗的海水,而她是一个孤立的浅礁,即将被潮水倾覆。
突然,前方有人带着明灯,照亮了她。
她定睛看去,是喻锦阳。她松开紧咬的下唇,眼睛不自觉湿润了。
“人有点多,咱们还是在旁边坐坐吧。”他骨骼分明的大手附上她小巧的巴掌。
向婷落使劲眨巴着眼睛,让泪水赶紧干涸。她感觉周围的空气焦灼起来,异常炎热,额头不自觉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先坐在这,我去去就回。”喻锦阳安顿好向婷落后,便一溜烟地跑走了。
等待的时间是长久、遥不可及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提出的也不无道理。
向婷落闲来无事,伸出双脚,和着吹暖风下沙沙作响的树叶,有节奏地晃动。
几分钟后,他原本空空的双手拿着两根冰棍。
“喏,给你。”他将手上的冰棍递给向婷落,“看你出汗了,不过今天的确很热。”
“谢谢。”
向婷落双手覆住冰棍的包装袋,冰冷的凉气在空气中升华,将她滚烫又燥热的心情稍稍减缓。
撕开包装袋,雪白的冰晶在空气下灼灼生辉,陪衬着朴实无华的冰冻鲜奶,咬上一口,迅速在口中融成冰冷的液状奶水。她“嘶”了一声,口中直冒寒气。
“有点冷。”向婷落评价道。
“你太着急了。”喻锦阳像看个傻瓜一样看着她,“又没人和你抢。”
“嗯。”她呆呆地应答着。
她好像许久没体会冰棍的滋味了,这种东西在她看来,就是朴实无华的智商税,而且她也没这个闲钱,也舍不得买。
“那个......”喻锦阳欲言又止。他满脸羞涩,耳朵通红,眼睛不自觉地向下瞥。
“怎么了?”向婷落正全身心研究手中的冰棍,这种东西是怎样制作的,才不会让牛奶变得和冰块一样坚硬?没功夫搭理他。
他计算着双手张合的次数,终于鼓起勇气,虽然事不过二,但对于她这种情感迟钝的人,还是得主动点。
“我......”
突然,李桐站在操场的围挡网外,整张脸扑在围挡网上,脸上的肉和嘴唇都深深凹陷了进去,一副怪异的脸端端正正摆在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打断了喻锦阳的话语。
她大叫:“我靠,向姐儿你们躲在这吃雪糕也不和我说一声,也太无情了吧!”
“喻锦阳请客的。”向婷落的脸上似乎写明了“与我无关”四个大字,她可没钱给李桐买冰棍。
李桐“呲”了一声,“我还以为向姐儿今儿脑子开窍了,那你们慢慢吃吧,我先走啦!”
她在空中向着向婷落挥舞着手,作着“拜拜”的姿势,脸上一副恋恋不舍地表情,随后便一秒钻入豪车中。
她扯着嗓子叫嚷着:“好热啊!”
“你这不是在自作自受吗?”坐在前排的李桐爸爸道,“刚才你好好地坐在车上,什么也不说,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唉,谁让她还没给向姐儿作期末考后的道别呢!
“说吧,今天又去哪?”她转换表情,低沉着声音,冷眼地看向身旁的豪华晚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