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要坐这破车多久啊?”向婷落擦拭着嘴角的脏污,问喻锦阳。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关切地问候她,“身体还是不舒服,想呕吗?”
她点了点头,长时间的呕吐导致身体有些虚弱,她唇色发白,映衬着毫无血色的皮肤,活脱脱一副病美人的姿态。
他想到她的呕吐物在口中应该还有一些留存,便从书包中取出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递给她,温声说:“漱漱口吧。”
“谢谢。”向婷落咕噜咕噜地往口里灌水,口中的污秽物都被灌入胃中,她顿时觉得清爽许多。
“这......”这水是拿来漱口的,不是喝的,他幽幽道,“算了。”
“一个多小时了吗......”向婷落心灰意冷地瘫在座椅上,对于到达终点站的时间有些忐忑,“那还有多久才能到?”
这车沿着盘山公路绕来绕去,不仅把她绕得晕头转向,身体也随着这辆车来回摆动,还让她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一想到这仅仅是去的过程,回家还得坐这令人心寒的破车,她就心中泛酸,连带着口中的酸水以及刚才灌的几口水,一并又吐了出来。
“我就不该......”她从喻锦阳的书包里扯了几张纸。
窗外重复的绿景,车内是酸爽的腐臭味。柔软的卫生纸触碰到她酸胀的嘴唇,她顿时心生悔意,她不应该去找王子越,这手机是王子越的,就应当王子越来找她拿回的,这样她就不会受这些苦了。说到底她还是挺自私的,但不得不说,呕吐的感觉简直比吃酸臭发霉的饭菜还难受。
“不行,又来......”
巨大的呕吐声一阵又一阵,伴随着车辆来回摆动,走走停停。
在长满郁郁葱葱的桉树林中,终于显现出一处村庄——到达终点站了。
算算时间,已经下午了,太阳偏西,树影长立。
喻锦阳手扶着病弱的向婷落下了车。
“你先在这一会休息,我去去就回。”他安顿好向婷落,便前往司机那询问情况。
这一站是终点站,下车的人数并不多,只有她两和三位挑着空扁担的年迈老人。想来是早晨出去卖菜,现在才归来。当然,客车司机也得在这个最终的站点停车整顿一下,以待下一趟班车的出发。
向婷落蹲在车尾休息,看着喻锦阳站在车头与司机大叔攀谈。
她撑着脑袋,一双眼睛眨巴着,他们叽里呱啦了几分钟,她这才意识到,他们讲着她完全听不懂的方言。
待喻锦阳回到原地,向婷落怀着好奇心问他:“你和司机聊什么呢?你们讲的方言我听不懂。”
“当然,这里一山隔着一山话,我也是现学现卖的。就问他发车时间什么的。”
“那你问出什么了吗?”向婷落凑近,好奇地睁大眼睛。
“他这辆是末班车了,还有二十来分钟发车,要抓紧时间,不然就回不去了!”他一把扶起蹲着的向婷落,关切地问候,“走得动吗?”
她象征性的点点头,但此时脑海中还沉浸在喻锦阳是怎样学会这令人费解的方言,说到底,在这辆车来的途中,那些老人们来来回回也就几声问候。而他,竟然能学着他们的语调与当地人讲话。
有点强,这是她脑中蹦出的对喻锦阳评价的词语。
“地图拿来。”他伸出手摆在向婷落面前。
“哦。”她取下背包,从前口袋掏出揉捏得破烂的纸条,同时摇晃了几下,发出“噼啪”的钱币撞击的声响,“喏,给你。”
“你书包里装了什么?”
在来之前他要她准备一下,带一些必须的物资,比如水,纸巾,一些食物等等。但向婷落前前后后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才收拾完成,而且带着一个比他的大了几倍的背包,鼓囊囊的,喻锦阳不免对这产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