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见岳有利现了身,便坐直了身子,提高了嗓音激动不已:“岳有利!岳有利!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见我…得了…你就鼓动娇兰谋害我!如今,你们鸠占鹊巢,竟也心安理得!!?可怜我一生孤独,也没有子嗣,世代传承下来的家业竟被你们两个贼人给谋了去!”
说到这里,那老头竟扑簌簌地流下泪来,似乎竟是动了真情难以自控。
周围旁观的人见状竟也有些不忍起来。
这老头衣衫褴褛、满面疮疥,那混了脓水和血水的液体将老头的白胡子糊成了一个个的疙瘩。本来令人作呕的形态,如今悲伤痛哭起来,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悯。
岳有利环视四周,见众人的目光中皆疑虑起来,便心下十分不安。他眼珠一转,便换上一个亲和的笑容来,上前几步走到那老者跟前,一边伸手去搀扶老人,一边大声地说道:“老人家,莫激动!莫激动!先到店里坐坐…”
之前那个好事的邻居便忍不住道:“有利,你也太好心了吧!他摆明是来讹诈你们的,你还这样客气!”
“...就是的!有利!你不许碰他!”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店中响起,那声音宛如莺啼十分悦耳。
片刻,就见一个娇小俊秀的女子从店里快步走出。
那女子挽了妇人头,头上插了六、七支珠钗,着一身刺绣锦衣,端是富贵。
女子径直走到岳有利身边来,两手去拽岳有利的胳膊,看着那老头的眼神满是警惕和惊恐:“这老头摆明了是冒充我那可怜的表哥,咱们不要理会他!”
说着就拉着岳有利往店里走。
重重人群后面,看热闹的布衣姑娘嘴巴轻轻一抿。她的眼神锐利得很,不过这短短几息,她便看到那个叫乔娇的酒店老板娘,指甲之上有淡淡的紫色。那紫色十分奇特,在阳光之下有莹莹的幻彩之变化。那幻彩的紫色将那年轻妇人的一双娇嫩小手衬得愈加白皙柔媚。
布衣姑娘一双眼睛便紧紧盯住了那乔娇的眼神。
“娇兰,我知道,这老人家是在冒充已经过世四年多的岳家表哥。可是,他终是位老人家,看上去又身染重疾,实在可怜。不如,接到店里,找个郎中给他瞧瞧。不能医便罢了,给些钱财打发上路;若是能医,却也是件功德。”岳有利的声音洪亮,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一时间令周围人都听得十分感动。
那好事的邻居便不住地夸道:“还是有利心眼好!有利一向这样热心!可是,有利,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哪!这老爷子看上去可不好打发啊!”
乔娇听了,更急了。她睁大双眼仔细地打量那个老头,随后便骇然地连连后退:“有利,不能!咱们不能收留…他…”
“哼!”那老头此时双目圆睁,一脸的疮疥显得更加狰狞恐怖:“娇娃子!你认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