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就这么有把握？”她还是不敢相信，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啊！难道说……”

我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附在我耳边：“是杜丞相要岳贵妃肚中孩儿的命？你们是不是早就算好她生不出活的？”

她语气阴森森的，在我耳边吹着气，我赶忙推开她：“胡说什么呢！”

“那你怎么能这么确定！”

她仍是不依不饶，看来不给她个说法是不得安宁了。我朝她招招手：“你过来，我悄声与你说。”

她环顾四周，确定空巷无人后，绥缓附耳过来——

“我家中曾有位神卦，会算命！他曾算过，岳贵妃这一胎，生不下来，生下来，也是死胎。”

我瞪着眼，抿着嘴唇，表情十分严肃，纪宓见我这样认真，算是将信将疑接受了：

“真的这般神通？”

“确实这般神通。”

她勉强接受这个说法，便不再与我纠缠，我们在相府的侧门分了手，她兀自回家去了，我推开门，小心翼翼地猫着腰闪了进去。

我左右张望一番，确认四下无人看见，便往清院走，途中竟是一个丫鬟都没有见到。

今儿是什么日子？原本在后院伺候的丫头都偷懒儿去了？

行至小花园，我隐隐听见人声，依稀能分辨其中有个女人，我这一身打扮自是躲着点好，可要回清院，这小花园又是最安全的一条路。我无法，只得找了个假山洞悄悄先钻进去，等那二人走过了再离开。

“……竟不知六皇子对这花草也有如此精深的研究啊？”

是我大姐杜长嫣的声音，可她说“六皇子”？莫不成六皇子也来府上了？

正想着，果然传来男性特有的低哑声线：“不过略知一二罢了，在嫣儿面前班门弄斧，真是怡笑大方了。”

嫣儿？

看来这二人已然好上了，我思及上一世为这“姐夫”我与云铮吞下的苦果，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若不是这男人，我们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透过假山间的缝隙往外看，二人正徐徐往此处过来，杜长嫣今日穿了一袭粉色长裙，抹胸上绣了白莲，头上戴了银簪，头发也特意打理过，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整个人看上去清新脱俗，秀丽端庄。而六皇子萧衍仍是上一世我见他的模样，着一身青衣，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握在腰前，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容，每一步都走得稳且实。

见他二人走远，我才从假山出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双手已紧握成拳，指甲嵌进肉里去，也不觉得疼。

我回到清苑时，雪映已经在那等着了，见我过来，慌忙将外衣给我披上，触及我的五指时，低低惊呼：

“小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我摆摆手：

“无妨，无妨……”

“小姐，我去给您打点热水来。”

雪映就要走，我拉住她：

“你去打探一下，今日六皇子来府上所为何事。”

雪映应了声，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