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周延儒和谢升不知道厂卫一旦崛起,满朝大臣,从京城到地方的官员将一个个水深火热,连晚上搂第几房小妾入睡,往地窖搬了多少银子之类的破事都要被皇帝攥在手里?
这两个老东西肯定被皇帝拿到了把柄,不再给大臣们站台了,都是奸佞!
林欲楫不耻的冷笑,挺身而出,大义凛然,指着周延儒的鼻子正气凛凛道:“奸臣!大大的奸臣!如今皇上昏聩,已经露出昏君的面貌,你这奸臣不但不劝谏,还助纣为虐,有何面目站在朝堂上?有何脸面坐内阁首辅的那把椅子?”
龙椅上,崇祯微微眯起的眼眸亮了,淡淡的道:“朕才恢复锦衣卫和东厂的职责,林爱卿已经说朕有昏君之相了,朕新建西厂、南厂、北厂和内厂,林爱卿是不是直接给扣上昏君的大帽子?”
什么?
林欲楫脸色顿变。
满朝哗然。
锦衣卫和东厂死灰复燃,群臣便一个个的如同站在火坑上,再来四厂,五厂一卫囚笼一般囚住天下文武,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陛下,自古以来,朝堂政策要靠大臣和地方官施行。五厂一卫一旦建制,我等臣子和地方官就如同被戴上了枷锁,政令难以贯彻。到时候,国事荒芜,民不聊生,大明国将不国!”
林欲楫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踏步上前,毅然道:“臣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能再让阉党之祸重新肆虐大明了。”
“谁告诉你五厂一卫全由宫内太监执掌?朕自有安排,无需林爱卿操心。”崇祯全身舒展的靠在龙椅上,脸色平静如古井,淡然道:“朕一言九鼎,建五厂一卫势在必行。你想让朕出尔反尔,便是让朕当个小丑,居心何在?”
“臣满腔肺腑之言,忠言逆耳,却不得不说。陛下一意孤行,非要当个昏君,臣痛心疾首呐!”林欲楫转身朝众臣道:“难道你们都眼睁睁看着陛下从励精图治的有为之君沦为昏君?还不快快劝谏!”
有些大臣便鼓噪起来,声援林欲楫。
“臣今日以死相谏,五厂一卫万万不可行!”
林欲楫看到群臣的支持,鼓出一腔热血,咬牙切齿的扑向一根大柱子,砰砰的拿头撞上去。
撞得额头出血,他疼得龇牙咧嘴,居然还能忍住,扭头朝崇祯皇帝大叫:“陛下若不收回,臣今日撞死在朝堂上!”
“朕知道了,你撞吧。”崇祯轻描淡写的笑道,朝一名端盘子的太监招招手,将一碟盐炒花生放到龙椅上,吩咐道:“给朕泡杯茶。”
看这阵仗,要在朝堂上来个持久战了。
崇祯嘴角露出冷笑,忠贞正直的文臣,朝堂死谏,就能吓住朕?
朕明白,林欲楫来这么一手,在世人眼里就是不怕死的忠臣,如果继续扩建五厂一卫,天下臣民都当朕是个大昏君。
如果林欲楫真的撞死在柱子上,声望威名将直逼比干,名垂青史,朕就成纣王了。
他以为朕会怕,会高呼爱卿住头,不要再撞了。
朕偏偏悠哉的吃花生喝茶,看猴一样,看他撞得头破血流。
真撞死了,朕倒有点钦佩他是个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