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的崇祯皇帝可不是朱祁钰,阴沉着脸朝曹化淳招了招手,低声道:“东厂的人全拉过来,动手的大臣一个都别放过!让这些闹事的知道,你厂公可不是吃素的!”
“老奴,老奴担心事情闹大……”曹化淳吓得双腿发颤。
朝堂中,那些满肚子诗文的儒雅文臣们仿佛变成一群猛老虎,把周延儒摁在地上死命殴打。
翘起脑袋的周延儒嗷嗷大叫,两颗被打掉的牙齿就在他眼前,鼻子还被打歪了,血流不止。
“朝堂是朕的,这些人当着朕的面打架斗殴,将大明首辅打得满地找牙,就该受到惩罚。朕让你庭杖,你有何不敢?”崇祯拈起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淡淡的道:“朕不怕当昏君,你还怕当祸害大臣的奸宦?”
“老奴懂了,老奴不怕。”曹化淳感觉自己硬气了许多,腰杆子也直了一些。
多少年了,东厂的人散了一批又一批,剩下的看到大臣们夹着尾巴走路。
没想到,现在还能在朝堂上对大臣们硬气一把。
曹化淳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火速领来三十多个东厂番子。
文臣们凭着一股热血打人,真见了亮刀的东厂番子,一个个好比乖孙子,没多久全被绑缚起来,一个个粽子似的被摁倒在朝堂上。
“你,过去!”
“刚才是你把周阁老的牙打掉的吧?趴下!”
曹化淳吩咐东厂番子,将林欲楫等一干动手的大臣排成两排,随即一声令下:“庭杖!”
声音透着森冷的气息,被摁倒在地上的大臣们浑身一凛。
啪啪啪!
东厂番子一个个打鸡血似的,排着两排队伍,一块块大板子几乎整齐划一,很有节奏的忽上忽下,将重重的板子打在两排大臣的屁股上。
一棒子文臣平日里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也没人敢打,疼的滋味都忘记了,被这么一下下的痛打,顿时苦不堪言。
没过一会,个个龇牙咧嘴,屁股皮开肉绽的,袍裤染血。
有些没动手的大臣看到这一幕,气愤的叫喊起来。
“大明天黑了!”
“苍天啊,黑白颠倒,永无宁日了。”
“当众庭杖忠臣,这还是大明朝吗?”
面对群臣的诘责,崇祯皇帝悠哉的咀嚼着花生米,喝上一口热茶,慢悠悠道:“没王法了吗?谁告诉你们可以在朝堂殴打首辅的?敢这么做,竟没胆子受罚?”
那些被打板子的无言以对,都是明白道理的老油子,既然做了,就该承担后果。
等庭杖结束,崇祯目光扫视群臣,手指富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椅的椅边:“你们都是读书读上来的,脑袋里面装的全是圣人治国的言论,还有一些前人简单粗暴的怪论。”
“什么亲贤臣,远小人,好像重用贤臣大明社稷就能兴盛了。告诉我,谁是贤臣?”
“什么明君在上,众正盈朝,国力就能增强了。告诉我,如今找来汉文帝和一百个海瑞,就能让百姓吃饱饭,让流寇回家种田,让清虏藏身白山黑水打猎?”
“轻徭薄税,轻谁的徭,薄谁的税?我大明勋贵豪强士绅,几乎没人纳税!”
“文人书生喜欢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挂在嘴边,你做个表面上清正廉明的清官,家里其乐融融,就能治国平天下了?”
“你治不好府衙,理不好地方,提不出有效国策,产不出钱粮,自己修得再好,站在大明朝堂上也是废物。”
“你问一百个大臣,都是清的,贪的在哪里?贪的又是怎么来的?五厂一卫,可让大明官府少点贪婪。谁害怕,谁就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