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持方刚喊出这幅画作的底价五百两时,独孤清水想也没想就喊出了一千两的价格。
众人一怔。哪里有人这么拍的?竟然第一次叫价,就翻了倍?看样子,别人也不用再拍了,这位小姑娘真是势在必得啊!
大厅安静了几秒,只听得另一男子一声“一千二百两”传入耳朵。
大家的视线朝他看去,就在大家的视线还没有完全锁定到底是哪位喊出来,另一个声音朗朗响起。
“一千五百两。”
只见此人风度翩翩,还特意朝独孤清水微微一笑。这人不是范煜铭,又是谁?当范煜铭的视线从独孤清水,移动到寒辰宇身上,当移到景正瑄身上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敬意,范煜铭连忙收敛起了几分脸上的笑意。
独孤清水不清楚此人的意图,这一笑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要与她抢这幅画呢,还是有其他打算?于是翻了个白眼,算是回应了这个人。
“两千两。”独孤清水又拍出高价。
“两千五百两。”还是之前那名男子。这次大家的眼光总算在身上聚焦了,只见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却衣着素净,态度有礼有节。
“三千两。”范煜铭高声道。
“这个范煜铭,看样子也想要这幅画?”景正璁小声嘟囔一句。
景正瑄没说什么,只是他的眼睛却注意着那名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的视线的有意无意注视的方向。
“四千两!”独孤清水狠狠一咬牙道。虽然寒侯府并不缺钱,虽然她也一向受宠,但是手中每个月的银子都是固定的,超出太多,管家一定会向父亲母亲告状的!而且也不一定会给她胡闹!她奇怪的是,几千两银子在南疆算是一大笔银子了!她自己平时也算出手阔绰,而在这里几千两银子竟然买不起一副她喜欢的画!独孤清水心中又很是压抑,还只是她在金陵见的第一家客栈而已,什么都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又不愿被别人说自己无知,只能强忍着不发作了。
“你若喜欢,我可以支持你四千两。但是最多就是这个数了,再超这个数,我们就不要了!”只听见寒辰宇轻声在独孤清水的耳边道了一句。寒辰宇的位置本就紧挨着独孤清水,一看她的表情,知道她第一次来金陵,便懂了几分。
“好。谢谢哥。”独孤清水眼睛一亮,一口答应下来。因为按照前几幅画的拍出去的规律,一般到六、七千两就到顶了。这幅又怎么可能超过八千两呢?
没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又喊出了四千五的价格。
如此几次反反复复,价格竟然已经喊到了八千,而且还停不下来!
独孤清水一脸涨红,很是气恼!难道这两个人是要与自己作对吗?故意把价格抬这么高!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居然为了一副画,花八千两,估计要被家法伺候!况且价格再高,她也拿不出来了!于是,像泄气的气球一样,一屁股坐了下来。
景正瑄虽然看出独孤清水的不悦,但也不便插手。
景正瑄本也当然可以,用更高的价格来拍下这幅画来。多年前,景国公府已经大部分的事务已经交由他做主了,财务大权自然掌握在他的手中。只是景正瑄觉得这幅画的市价绝不超过一千两,如果有意是为陈、善两县捐出点,他觉得五千两这个价格,比较合适。再说,景正瑄也实在不喜欢为了身外之物,过分钻营,除非是对他有特殊意义的东西,所以一向对这些吃穿住行,看得很是淡然。
因为他受过最好的教育,有最令人尊敬的父母,有过最好的朋友,见识过一个优秀的人真正该有的风采,享受过最好的房子华服食物,也经历过生死,背叛,陷害,挣扎,所以,对身外之物一向看得很淡。所以,他当然不会为了一幅并无来由的画出手。
最后,范煜铭竟以一万两白银的高价,买下来这幅山中灵狐图。
范煜铭将画拿到手中后,又朝着斜对面的独孤清水微微一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只是不知,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是对人还是对这幅画。
独孤清水冷冷地盯着他片刻,突然又换了个表情狡黠一笑,眼珠子滴溜一转,大脑正飞速运转,正想着最好今天能有什么办法整他一顿。
最后,十幅画作竟然被拍出近十万的价格,尤其是最后三幅,像是开了挂一样,其中一幅竟然被拍到了两万出头。
就在大家以为即将结束之时,徐白先生缓缓走了出来,从袖中掏出了一副画作。
谁都猜得出来,这是徐白自己所做。
徐先生只简简单单讲了一句,这幅画作的所拍出的所有银两,将全部赠与陈、善两县。
只见是一副极为简练的山水墨画,极简写意,笔法之精炼,叹为观止。
只听见人群之中已经发出一片赞叹之声,不少声音甚至来自其中的画师。
景正瑄作为一个自认为没那么懂画的行外人,都看得出这幅画境界之高,笔法之精炼。当年的太傅陆承宪,一代儒学大师,他作的画,也堪称一绝。只是陆先生的文才远盖过画才,外人只知其文才气度而少知其绘画天赋。当年陆太傅也曾教习他们三个年轻人习画,让他们当做爱好,只有大哥正玠作出来的画,最有灵气,也最得陆夫子赞许。所以,对于画作,景正瑄、寒辰宇都是识得却绘不出很好的画作。
很明显,景正瑄的眼光紧紧被这幅画吸引住了!
但是这幅画把景正瑄的眼光紧紧地吸引住了,绝不仅仅因为这幅画的境界、技法什么的,而是因为这幅画他见过!甚至追查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