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目中闪过一丝惊慌,紧紧抓住陆清雨的手,好像要把她握在手心里一样。
余老夫人身边那妈妈盯着陆清雨看了一阵,就在余老夫人耳边嘀咕了一阵,余老夫人双眼嗖地盯过来。
余丞相不明所以,“娘,怎么了?”
“当初,红昭的肚子那么大,我就说怎么只生下一个?”
不仅余丞相,就连陆清雨都瞪大眼,这怎么回事?难道她也是双生子?
她扫了眼余老夫人身后的那个老妈妈,这老妈妈到底是知情还是在诈他们?
不过没等郑氏说什么,余丞相就信实了,“绿柔,她是红昭的孩子,是我跟红昭的孩子?”
看他那个激动样,郑氏撇撇嘴,“怎么可能?你和我姐姐的孩子,早死了。”
余老夫人到底生姜老的辣,压根不信,“胡说,不行把当初给红昭接生的婆子找来,一问便知。”
这么说,她身边那老妈妈也不确定,只是猜测罢了。
余丞相此时又冲着陆清雨过来,“这是红昭跟我的孩子,这是我的血脉。”
陆清雨见这人就跟魔怔似的,忙往后退了几步。
郑氏把她护在身后,继续打击余丞相,“你别做梦了,我姐姐就一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都是你们家造的孽!”
说完,她就想拉着陆清雨走。
余老夫人却把手一挥,先前那老妈妈上前拦着她们,“先别急着走,当年稳婆来了,问问就知道了。”
余丞相也很想弄明白陆清雨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自然不会放陆清雨走。
见这势头,陆清雨也不慌,给郑氏使了个眼色,娘两个就留下来。
就算她真的是余丞相的女儿,她也有办法逃出丞相府。
如今她留下来,也是想看看余紫苑接下来会做什么,这个蛇蝎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与其被动,不如留在相府,到时候把这个女人压下去,也就一劳永逸了。
娘两个夜里躺在床上睡不着,陆清雨就悄悄问郑氏,“娘,我到底是不是余丞相女儿?”
郑氏叹了口气,幽幽道,“那你是想做相府千金,还是做乡野村夫的女儿?”
陆清雨听这话有话,就试探着问,“娘,我对相府千金什么的不感兴趣。就是觉得余紫苑老害咱们,若是真有这个身份在这里,我就趁机把她压得抬不起头,日后咱们也能过安生日子!”
郑氏没接她的话,只问,“若你真的是相府千金,是不是就要嫁给太子,不要弘羽了?”
毕竟,太子可是储君,将来的皇帝。
弘羽一文不名,他们两个天壤之别。
陆清雨心中就有数了,搂着郑氏,笑道,“娘,您闺女我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吗?”
“那可不一定,余家的人,就是喜新厌旧!”
一句话,让陆清雨明白自己的身份了。
第二日,余丞相就把当年的稳婆找来,办事速度也够快。
郑氏并没有去和她对质,等余丞相急匆匆找到她们屋里的时候,郑氏一脸平静,只是说了一句话,“她是我姐姐的骨血,不想让你们余家给养歪了。”
“绿柔,你怎么就这么信不过我?”余丞相痛心疾首看着郑氏,目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我要不是信得过你,我姐姐能搭上一条命?”郑氏悲从中来,一把揪住余丞相的衣领,声嘶力竭,“那是两条性命啊,就这么没了,这个孩子我要是不带走,谁知道能不能活?”
余丞相垂下头,不发一言。
也许,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清雨静静看着这一幕,也不知该说什么。
真的知道自己是丞相的女儿,她一点儿都没激动,也没有任何的心绪波澜。
余丞相就不同了,伤感了一阵,拉过陆清雨的手,老泪纵横,“像啊,真的像啊,和红昭一模一样。”
红昭就是陆清雨的亲娘了。
她面色平静地望着这个位高权重的父亲,心中暗想:他也不是她一个孩子,怎么就激动成这样?难道真的对她娘是真爱吗?
她拿不准,就偷溜着郑氏。
郑氏无动于衷,也许余丞相对她姐姐是真心,但既然爱了,为何偏偏保不住她?
还有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外甥女,那么活生生的一个孩子,就那么没了,她的心都快碎了。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把陆清雨带走,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为了她,自己受什么委屈都值得。
余丞相在陆清雨面前看样子是真情流露,哭了一阵子,又回头对郑氏道谢,“不管你当年什么心情,但为了这孩子,一辈子都耽搁了。将来你就好好待在相府,让我补偿这么多年你受的苦吧!”
郑氏不置可否,反正陆清雨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这么多年,她心中唯一的盼头就是清雨能好。
余丞相抒发了一阵感情,才平稳下来,又吩咐管家给陆清雨安排丫头伺候,又让人来给她量身材好做衣裳。
忙活一阵,已经快天黑了。
余丞相又命人摆宴席,嘱咐陆清雨,“明早去给你祖母请安。”
这就是认了她这个女儿了。
郑氏悄悄把陆清雨拉到一边,道,“看他这样子,倒也像个爹的样子。”
陆清雨也跟她咬耳朵说悄悄话,“这个爹似乎还行,就是那老夫人不是省油的灯,还有那个黄夫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再加上一个余紫苑,这个家里看来离鸡飞狗跳的日子不远了。”
“你似乎没把这里当家啊?”郑氏低低笑起来。
“我的家在牛口衔,跟娘在一起才是家,这里看着富丽堂皇的,人人都勾心斗角的,哪有家的味道?”
娘两个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