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知情人,那可是多了去了,妇人的同村之人,今天围观的那群男女老少便都是知情人。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人对她是既恐惧又厌恶?
毕竟她可是诈尸的‘人’。
褚清按照妇人给的描述在不远处找到治伤的药草后,捣碎,替其敷完药后,便悄声离开此地,来到先前采集药草的溪水旁。
视线探究的看着水中自己晃荡的倒影,褚清手微微放在自己的喉咙处,映红的唇微动,指腹下的皮肤轻颤,一道沙哑异常的低音便自褚清口中发出,瞬间便被溪声覆盖。
褚清回想妇人对其所说的话中的一句,哑娘名字的的由来,面上神情就是一变。
哑娘自出世直至去世的十五年人生里,都没有成功发出任何音节,即便是被痛打,也是连闷哼声都发不出来,所以哑娘是一个哑巴,真的不能在真的哑巴。
可她能发声,甚至是说话。
褚清磕绊的发出哑娘的音节后,便不再去做那些试探,离开溪水,便来到一块高地上,视线看着极远之地那座犹如一架高山的深绿巨钟鼎。
先前那阵钟声便是出自那顶巨钟,褚清将双腿伸到高地边缘,视线一扫而过那巨鼎,凝在巨钟之下那同样大得让人咂舌的巨鼎。
视线顺着那些鼎身上那些可见的奇异纹路游走。
心中杂乱扰人的疑问便开始各自归为,也不知是不是褚清看的太过入神的原因,在心中杂乱之感稍缓,双眼便是一阵难忍的酸涩,不得已褚清便移开视线,看向高地下方那群犹如蚂蚁般的人们,褚清嘴角挂起一丝嘲意。
大家都明白只要钟声起,那群拿着长鞭的大人们便会离去半个时辰,这个时间里他们可以做任何事,可以在一天十二时辰里稍稍松口气。
这是一部分生活在采石场人里的极乐时间,也是一部分人的地狱时间。
因为在这个时间里没有监管者,所有的秩序将会由那些手段残忍,体能素质良好的人掌控。
自然弱小的人便沦为鱼肉,他们必须要劳动替这些头头们做完这半个时辰里的工作,还要承受这些心理扭曲的人魔的折磨。
对于这些人魔而言,只要在钟声之前大人们折磨他们一丁点,他们便也要把这一点百倍施加在那些没被惩罚折磨的弱几上。
他们丝毫不会觉得自己这般做是有多扭曲,他们觉得这便是天经地义,这便是弱肉强食。
可笑的是其余人,那些弱小的人也习以为常,甚至不觉得不对,还会帮助那些头头去对付那些试图反抗的人。
以至于这采石场每天的死亡人数大半都是死在这个时间段,而且多数是那些刚进场的新人们。
这些人比那些头头还恐怖,他们都是披着软弱的皮,高举着麻木的镰刀在这采石场中收割着生命。
褚清耳朵微动,听到身后不远处的草从里传来一声声粗鲁人言里夹杂着的拳肉之声,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丝毫变动。
手里摆弄着不知何时摘的一根长叶在手中玩弄。
直到一声怒喝,褚清才起身,朝那草从而去。
这里麻木的灵魂的太多了,她有些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