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雪越下越大,两位老先生起身告辞,苏瑾相送出湖心亭。
大雪弥漫,很快就见两位老先生和车夫的影子就变的模糊,湖上万俱静,人鸟声俱绝,仅能望见远方隐隐约约的三粒人影。
几个扛着麻袋的身影来到湖心亭,令苏瑾收回了远眺的目光,不禁洒然一笑,相谈欢饮半日,双方竟互相未通名报姓,也是有趣。
不过现在他可顾不得这个,与两位老先生的相识仅能算作饭后闲谈,几个护卫扛回来的东西,才是目前他要关心的。
离开湖心亭的两位老先生,此刻上了一辆紫檀木雕花马车,车夫一提缰绳,马车向京都城方向驶去。
“今日见到一大魏难寻的良才,仲淹兄竟没有将之收入门墙的心思,真是怪哉。”
须发皆白的老者摇头一笑:“大魏贤才无数,王某总不能都将之收下吧?此子并不是那种可以专心着书立之辈。王某一生收徒无数,此刻只是想寻一学子,皓首穷经,潜心着书立,传我衣钵。”
顿了顿,又道:“此子虽是惊艳,或许还没听过老夫名号,不愿拜我为师呢,况且老夫已是这般年纪,还能教他几年?其才学德行皆备,老夫还能教他什么啊……”
对面老者调侃道:“大魏学子还能不闻文中子之名?”
“老夫与大魏无甚功绩,不知我名有什么奇怪的,若是亭中无人识得我等姓名,岂不徒增尴尬?”
“哈哈,好你个王仲淹,你这张嘴老夫是断不能信的,你没了收徒之心竟也不让老夫试试?老夫尚未开口就被你拖着走了。”
白发老者终于畅快大笑一声,道:“我大魏栋梁,岂能被你收走?”
另一人好奇道:“听你的意思,似乎已经知晓那人身份?”
“亭中亭外护卫皆姓苏,想必那年轻公子便是姓苏,大魏京城姓苏尚有如此才情见识的,你猜是何人?”
另一人恍然大悟,旋即哭笑不得道:“怪不得你雪未停就拉着老夫离去,原来是那才高八斗苏公子,真当我厚脸皮抢你们大魏文魁不成?”
“嘿,谁知道呢!”
“此子学识可与你们儒家不甚亲近,你就不怕等他成长起来,自成一派,继承你文宗之名,对儒家不利吗?”
白发老者笑骂一声,道:“真当我王通连这点胸襟都没有?若是儒家因惧怕挑战而打压后辈,这儒家不要也罢!”
若有书生在此,定会欣喜若狂的拦车参拜,这白发老者,竟是大魏之文宗,有文以载道之称的大儒王通!
但对面老者与其对话谈笑自若,也不知是何种身份,只听那洒侃道:“既如此,三年后的白玉京,你王仲淹不会再次缺席吧?”
“哈哈,恐怕令你失望了,老夫定不会缺席。”
“莫非你对下次论仙会也是智珠在握?是谁,不会是你那个常挂在嘴边的孙儿吧?”
王通嘴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大笑一声:“哈哈,我孙王勃,有文魁之资!”
…………
“这是什么?”
见几个护卫扛着麻袋走进来,佛印和尚好奇的问道。
苏瑾先没有回答,而是帮几个护卫拍去身上雪花,责怪道:“如此大雪怎么还在挖这千岁子?这东西不怕冻,但你们不一样,过些时日再来也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