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时间长一点见不到魏龙,听不见他的名字,我也许会忘了,八月的一个傍晚,那无比浪漫的灯光闪烁、人头攒动,和那个高年级的、声音好听的男孩儿:他帮我解了围,在耳边悄悄告诉我不要说脏话,然后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冬季悄然来临,万物被寒气冰封起来,冰封以后,万籁寂静,村子里真的几乎只剩下鸡鸣狗吠,和炊烟袅袅,人们都不大愿意出来了。
我心里却暖流滚滚,因为我妈的心情恢复了许多,她的脸开始有笑容洋溢,不再肃然的像能滴出水一般。
她又愿意张罗着包饺子吃,我们家自从过年,就再也没吃过饺子。她教我怎么和面,怎么拌馅儿,然后她和我们一起包。
在吃饭的时候,她像以前一样,和我们三个孩子聊天说笑。我爸跟她说话,她也好好回答,不再拎风使气儿的了。
仿佛这一年以来,是我妈对我爸的考验,看在我爸有耐心,态度好的份儿上,她就暂且饶过他了。这也是他应得的。
我爸在乡里申请的轮椅批回来了,我妈每次坐上轮椅,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说:
“这会儿政策真是不赖,轮椅都能免费坐!”
她没事儿了还愿意坐着轮椅上人家串门子,拉家常。说到往事了,就掉几滴眼泪,说到未来了,就畅想一下。路上碰见人儿了,也笑呵呵和人打招呼。
她也不想闲着了,又开始收拾屋子,把能做的事儿都做一遍。看来我妈是真消气儿了,将近一年,她一直生我爸气,从来不给我爸好脸子。
她也想开了,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开的。我生来自恋,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我每天连上学带干家务活特别辛苦感动了她...
我妈心情好了以后,我心里也踏实了,她愿意看电视,我爸就帮他开电视,陪着她一起看。我又能回到一年前,吃完晚饭,和红丫他们出去溜达着疯玩儿。
今天红丫感冒了,没出来玩儿,我待着没劲,就去我小姨家待着。小姨今年19,去年和我小姨夫结婚,才怀孕没多久。我只比她小了三岁,小时候是断然不愿意叫姨的,就叫名字。
小姨叫李素梅,她长得漂亮,热情温柔,落落大方,心肠善良,她没结婚之前,我总是跟着她一起玩儿,也随着大人一起管她叫小梅。后来我爸骂了我好几次,才开始称呼她小姨。
小姨我们两家中间隔了三户人家,一小会儿就走到。她家正房一共三间屋子,东屋是她公婆住,西屋是她和小姨夫住,中间屋是厨房。
小姨夫也和我爸以前一样,常年在外面打工,年了节了才回来。村里很多家都是如此,男的外出挣钱,媳妇在家照顾老人孩子。
马上过年了,村里人陆陆续续都从外地赶回来,大包小包的拎着,最近每天从班车从路口停下的时候,都会有八九个人下车。
家家都比平时热闹,小姨家更是如此,每天晚上都有许多人串门。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坐在炕上,嗑瓜子的嗑瓜子,吃爆米花的吃爆米花,抽烟的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