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羽只觉心里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既想不管不顾地跟着自己的心走，自私地享受着他的好，又害怕这一切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江兴懿回来的时候，她依旧呆呆地按着毛巾，他伸手去取，脸上突然冒出些怒意：“你傻了？毛巾早凉了怎么不去换一下？”

“哦，我……忘记了。”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却又转过她的脸认真给她上药。

也不知是药的效果，还是两人离得太近了，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连没受伤的半边脸也在不断地发热。

江兴懿叹了口气：“刚才还夸你女英雄呢，其实还是太怂了，别人打了你你不知道还手的？我刚才给郭昱阳打电话了，问了他你还手没，结果竟然是没有，早知道我替你打完再走了。”

“你确定你一个大男人下得了手去打一个跟你妈一样年纪的女人？”

“莫名其妙打当然不行，可她都先动手打你了，我们还回去又如何？”

看他说得就像是真的似的，高耀羽不禁低笑起来。以她对他的了解，如果他在场，一定会拦着那个女人不让她挨打，可他也绝不可能替她打回去。道理和高耀羽没还手是一样的，在这一点上，他们终究是输了。

“你笑什么？”他依旧在温柔地给她抹着药，“别动，待会儿不小心碰到又疼。”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动作又那么轻柔，甚至是小心翼翼，生怕一用力就弄痛了她，高耀羽不由得有些眼眶发红，别过脸轻声道：“好了，没事了，擦过药应该明天就能好。”

“哦。”他起身将药瓶放在柜子上，叮嘱道，“我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明早起来记得再擦一次，还有，我刚刚问了医生，说是正常情况两天就能消肿，要是这个药没用的话，你还是去趟医院吧。”

“江兴懿。”

“嗯？”他一回头，看到她满眼泪光，吓得他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用劲地摇着头：“没有，没有，你没有说错话。江兴懿，当初是我说要分手的，是我果断离开上海的，是我甩了你啊，你应该恨我的，不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你这样对我。”

他苦笑着摇摇头：“不是的，是我先选择了去英国，是我没考虑过你的感受，也是我自私地要求你陪我一起去，还可笑地接受了爸妈的提议，让我们家来给你负担出国的费用，我那时候真的太蠢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是钱的问题，我以为帮你解决了学费生活费就真的一切都解决了，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我错得有多离谱。”

“高耀羽。”他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你……还恨我吗？”

“不恨的，从来也没恨过的，为何要恨你怨你呢？你没有错的。”

“那么，你还爱我吗？”

“我……”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