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云伯之后,云棠第一次对自己所选择的路产生了怀疑。
自她懂事起,爷爷便对她予以厚望,压根没有把自己当平常女孩子一般对待。
其实云棠还有一个哥哥的,不过兄妹之间并没有那么熟络,因为那个记忆中模糊的兄长,在云棠四岁那年便没了踪迹。
她曾无意听见府上的丫鬟闲聊之时提及,她的哥哥刚过完八岁生辰,便不知被爷爷带到了何处,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年纪尚幼,听闻此事便去寻爷爷求证真伪。
恰好父亲那时与爷爷在一处儿,过了这么多年,云棠依旧清楚的记得,问出自己的疑问之时,爷爷脸上的惊骇以及父亲悲痛的神情。
答案自是没有问到,不过自那天以后,云棠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个闲聊的丫鬟。
年少之时懵懂无知,不过须臾便忘记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现在想起……云棠神色复杂,那两个丫鬟应是被爷爷他们解决了,原因大概便是她们说了不该说的,而恰巧又被自己听到。
所以说,爷爷他们到底在隐藏什么,竟是连自己都不能知道。
越想脑子越乱,她回头看了赵非一眼,确认无事之后便推门离开。
她需要静静。
——
云棠关上赵非的房门,想着韩殷他们去验尸房还未归,便打算前去看看。
转身的一瞬间,她看见了不远处倚靠在树干上休息的秦隐。
似是有所察觉,秦隐缓缓睁开双眸,两人恰好对视。
虽说只别了几日,云棠却恍然生出一种两人已有经年未见一般。
不过……想到云伯那番话,她想要上前的脚步微微一顿。
面前这个表面看起来病弱的男子,日后可能会是他们复兴皇室最大的阻力。
想到这里,云棠只觉手脚冰凉,下意识的转身想要逃离这里。
“云正卿,你要去哪儿……”
见云棠竟是要抬步离开,秦隐抿了抿唇,开口叫了一声。
云棠脚步微顿,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对着秦隐扯出了一个微笑:“太傅大人……”
“几日不见,云正卿倒是愈发的大胆了,见了我竟都不打算打声招呼了?”
云棠未接话,低头看着自己的布履,开始神游物外。
见她如此,秦隐挑了挑眉,索性陪她一起。
“云正卿有心事?”
云棠长了长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装哑巴。
“云棠。”秦隐这次声音带着些许动怒的意味。
云棠一激灵,下意识的回答道:“在!”
“看来你没哑巴啊,那为什么不回答我?”
“太傅大人您位高权重,地位甚高,最好还是不要同我这种小人物走的太近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