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渊一愣，顿时明白过来这话里有话，耳根也红了。又思量了一下这句话，忽觉是对黑心肝的调侃，于是觑了一眼百川，嗤笑。

百川笑的邪气，像是在说：“再笑？我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她顿时就想起刚才那一幕，那清新的茶花香气，似乎还氤氲在鼻尖。想到此，她撇撇嘴，一副不和他一般见识的表情。

“国师失去了得力手下，还有心情在这儿开玩笑？”百川意味悠长地问道。

国师眸光一闪，昨夜之事，他还像是梦一场。他市主却已经知道了，是谁传扬出去的？

“都说鬼市信息网最是细致，果然名不虚传！我那糊涂手下，一顿牢饭还未吃呢，市主就已经知道他的下场了，老夫佩服啊！”

嘴上佩服，眼中精明，似乎能看穿人心。

可惜黑心肝心黑，再怎么看，也是徒劳。但是，不耽误他祸水东引！

“这不是我家这姑娘刚才和我炫耀的吗？要不，我一个商人怎么知道这大内的事儿？”

洪渊瞪大了眼睛？你胡扯！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设良的事儿了？几时炫耀了？还有她怎么成你们家的了？

国师面色发青，缓缓看向洪渊，一副“你解释解释吧”的表情。

洪渊嘻嘻赔笑，“什么炫耀不炫耀的？市主一定要让我说说，在这宫中看到的什么新鲜事儿，我就说了！”

哼！互相伤害啊！祸水能东引，也能湿自己的鞋。

她这话的意思，有脑子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派了个女间谍刺探宫中秘事呢！

国师当然有脑子，一听这话，眉头耸起，恢复了皮笑肉不笑，“哦？你还说了什么新鲜事儿？”

说完，朝百川瞥了一眼，目光渐冷。

洪渊故作卖关子的样子，也看百川，嬉笑着答道：“也没什么了，不过是宫中起居伙食，就是比佐霞别院好！”

一句话，既交代了市主想要刺探皇宫秘事的心思，又恭维了国师的御膳和宫殿就比市主的别院好，还表明了她还想继续留在宫中的意愿。

国师健在，为了促成他走火入魔，自戕自尽，必须有个能说会道，会忽悠的人推波助澜。

为了像清音那样的少年，不再被囚禁蹂躏。为了像蒜泥一样的婴孩，能在爹娘身边平安长大。这滩烂水，她蹚定了。

国师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朝她点点头。又调侃黑心肝，“你是不是不给人家吃饭呀？看把姑娘饿的，都怨你了！”

洪渊瞄了一眼黑心肝，表情冷凝，双唇紧抿，眸中笑意全无。一副“你给我等着，有你好果子吃”的表情。再看向国师时，又换了一副神情。

只见他自袖中拿出一个锦盒呈上，描金雕饰，繁复至极。

“她吃不吃，吃什么，有什么要紧？关键是国师，这三世雪参还吃不吃？”

国师眼前一亮，立马接过去，像是晚一点就会被收回似的。他一接过去，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一股清冷的草木香气顿时充满了宫殿。

洪渊嗅了嗅，顿觉脑中一片清明。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只是闻一闻，就这么提神醒脑。更不要说是每日含着服用了，走火入魔，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