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有人为了护这邪祟,误报了这时辰!”
杨福年杨孟氏两个一早听了那老先生所言,脸色已大白,杨广琥看着两人神色慌张,便已知晓那老先生所说之人定是那凤丫头没跑,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抢了先。
“哎呀,这茬我老金老婆子咋给忘了。”
“咋啦,老金婆子!”
“当初这凤丫头可是我给接生的,我这老糊涂的,当时我记着啊,那凤丫头一生出来,那天啊血红血红的,大公鸡叫得那是一个叫人瘆人,这可不是古怪得很啊!老婆子我当时忙晕乎了,那时晨可不就是初卯吗?哎呀,这杨福年看着老实,咋也是这色人,报了个假时辰!”
“哎!还真是那凤丫头!当初里长要除了她去,结果没除了,这就遇到匪祸了,这可咋整咧!”
“老先生,这可咋整咧!”
“即是定了那祸乱之人,除了那邪祟便可避了那大祸!”
“这……”一听又要杀了那凤丫头,一起经历了生死,有了良心的,都为难起来。
可老张氏这些个怕死的,又开始撺掇着要了那凤丫头的命,那老张氏叫嚷得最凶:“这天杀的,这凤丫头就是个祸害,我就说咧,这娃娃真就留不得!”
“这老金婆子说得那般可怕,我这也想起来了,那个早晨,在地里看着,那真是诡异得很,让人直打寒颤咧!那时候,在地里的哪个没见着了!”
杨蔓歆听到提了又要自己的命,便便躲在门口看着,这群人居然连清早的火烧云当成是凶兆,原本以为村里人大多会跳出来抓了自己杀了,结果只有一小半的人嚷嚷着杀了自己,大部分村民虽是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跟风。
杨蔓歆嘴角上扬,看来这民风还是蛮纯朴的嘛,以前也就是有那杨广琥带头,大家伙也饿狠了,才会那样,现在有水喝,有粮吃,大家伙心底的善良也就都出来了。
“我家凤才不是什么邪祟,你们这么瞎说,不怕有报应!”
杨孟氏一番激烈的言论,倒是让那老先生嘴角有了一抹不屑,轻声道:“呵,天道!”
杨广琥见到有那附和之人,心下一气,饮酒变得通红的脸,此刻像个红面阎罗:“你们这些个混的,一个娃娃,这大旱匪祸,有那凤丫头啥事,一天天的,是吃饱了喝足了,谁要再欺负那凤丫头,我杨广琥的拳头可不是素的!”
“哼!无知布衣,若是不除了那丫头,那大祸降临,又有谁能抵挡,腐尸遍地,怨魂满天,可是你们能承受的。”那老先生说了这话,竟是带着那随身小童离开。
走了几步,看了看躲在门后的杨蔓歆,便朝着杨蔓歆走来,杨福年杨孟氏见了,立马跑了过来,挡在杨蔓歆身前,深怕那老先生伤了杨蔓歆。
那老先生笑笑,洞悉的看着杨福年两人身后的杨蔓歆,杨福年竟不知为何,将杨孟氏拉到一旁,任由那老先生走到杨蔓歆身前:“布衣贱农,竟有凤鸣之势,大福亦大祸,即来,则亦天道,天道难寻,人心难测,小娃娃,老夫是来迟了,命格已生,各安天命罢。”
说完取出一块石头,递到了杨蔓歆手中:“小娃娃,这东西你且收好了,老朽这也该告辞了!”
杨蔓歆握着那石头,不知怎么,心里竟安稳了许多,见那老先生要走,急忙开口:“老爷爷,山中夜里可有许多野兽,会吃人呢,老爷爷留下渡夜,明曜早晨再走,可好!”
那老先生确是颓然一笑:“果是如此,果是如此啊!”说完便带着小童消失在夜色中。
杨蔓歆觉着这简直就是个可怕的世界嘛,先前的铃医,再来这老先生,都好像看穿了自己一般,诡异得厉害,一抬头,却又有数十道探究憎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