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也的偷袭之下,良乡县三个方向佯攻的叛军纷纷撤回大营救火,唯独西门打得一片火热。西门的情报陆续传到刘虞手中,情况一次比一次危机,刘虞虽然调动了一千五百的预备前去增援,但依旧是杯水车薪,西门城门已破,阎桑身负重伤,如果再得不到增援,估计不肖多时,叛军将会从西门涌入。
如此危机时刻,刘虞当机立断,留下五百兵士把守南门,自己带着剩下的两千可战之兵前往西门增援,同时传令给鲜于银和鲜于献,留下少量兵力把守,带上剩余的军士,往西门集结。
而此时,在叛军阵中,为鼓舞士气,张举拍马上前,到距离城墙两百步的位置,冒着箭雨,用剑划出一条生死线,并言之,“进此线者赏,退此线者斩!”
在张举的调动之下,三万叛军,除开把守营寨的三千士兵,其余士卒全数压上,破城在望,张举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一击破城。
随着叛军的预备兵尽数压上,在人数上,守城的汉军被压制的死死的,原本固守的城头,一个接一个的陷落。眼见着身边的亲卫一个接着一个的惨死,阎桑心急如焚。由于失血过多,如今的阎桑不禁脸色惨白,甚至连枪都快提不动了,若不是有亲卫搀扶,怕是早已站不起来了。
就在阎桑陷入绝望之时,城下一个身影拍马赶到,“幽州刺史刘虞来也,贼子还不快快授首!”
伴随刘虞一声怒吼,身后两千汉军精锐其出,一队登上城头,一队直奔城洞,与原有的守城汉军一起抵挡着叛军的进攻。
“刘大人来啦!”
“援兵来啦!”
“兄弟们,顶住!”
原本即将崩溃的汉军被刘虞振臂高呼所鼓舞,再一次爆发出惊人的斗志,朝着眼前的敌人伸出自己满是伤痕的血腥魔爪。
刀砍断了,矛砍折了,更有甚者,抱着眼前的叛军一起跳下城头,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叛军的性命。
原本占尽上风的叛军被突然爆发的汉军守军打得有些蒙圈,汉军的悍不畏死,让不少叛军士卒开始从心底产生了一丝胆怯。
毕竟如今攻城的叛军,皆是张举从各营抽调的精锐老兵,这一点点的胆怯,仍不足以让叛军崩溃,督战队就在身后,进是死,退也是死,不少叛军也是心一横,拿着手中的武器一头扎进了汉军的兵刃之中,结束掉自己短暂的生命,为同僚换取机会。
此时刘虞登上城头已经有了些功夫,刘虞已经接替了阎柔的指挥,阎柔在亲卫的保护下,被迫下城医治伤势。在刘虞的鼓舞之下,汉军和进攻的叛军打得有来有回。
“鲜于银来也!贼子休走!”
一声爆喝,鲜于银领兵拍马赶到,刘虞心中大喜。
“鲜于献来也!”
此时鲜于献也带兵赶到,指挥着手下汉军,加入到惨烈的守城战之中。
汉军一方,刘虞、鲜于银和鲜于献的援军赶到,而叛军三万精锐全数压上,两方从日中战至日落,如今天色已暗,双方均在自己防守的位置点上了火把,张举并没有撤退的意思,所谓一鼓作气,如今自己集结最后的精锐,发动总攻,此次一旦撤下来,对士气无疑是最为沉重的打击,再想整兵再战,军心已散,怕也是不会有太大的成果。
“给我冲杀上去!不准后退!”
张举提刀怒吼着。
“督战队给我盯紧了!凡后退一步者,杀无赦!”
张举今日势必要拿下良乡,与此同时,刘虞也做好了与城共存亡的打算。攻守两方的军士如同疯了一般,为了一块小小的登陆口,甚至能搭上百条性命。叛军的尸体堆起来依然将城墙淹没了半截,汉军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大街上到处躺的是哀嚎的伤兵。医官大街小巷来回穿梭,伤势稍微重一些的,原本能救治都因为人手不足,只能放任死去。
而此时,修整了两个时辰的刘也,率军悄悄摸到了张举本阵侧面,由于叛军大营把守严密,在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后,刘也果断带军埋伏到叛军本阵的侧翼,试图寻找机会。
刘也观望了半天,城墙之上喊杀声一直持续,但刘也并不为之所动,他知道,他现在需要做的,是等待时机,哪怕周仓和一众将士一再请求支援,刘也也毫不犹豫将其压制下去。
自己手上只有一千人,去援助守城只是杯水车薪,和送死没区别,但埋伏在这里,就像黑暗中的一柄利刃,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叛军的老命。
战事还在继续,良乡城上依旧热闹非凡。
“都打一天了,不累么?”
刘也情不自禁吐槽了一句,身边的周仓随即附和,“看都看累了。”
对于周仓接槽的能力,刘也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元福,告诉兄弟们,别睡着了,时机一到,随我破阵杀敌!”
“喏!”
把周仓打发后,刘也挠了挠头,是不是自己太小心了些,但这一千条性命交给自己也不是开玩笑的,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汉子。
于是下定决心的刘也准备再等等,具体等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在等待某一个转机。
全军攻城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除了少有的几处缺口,良乡西门绝大部分的地方依旧牢牢掌握在汉军手中,眼见着损失越来越大,原本杀红眼的张举,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心中甚至有了保存实力,退出涿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