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你冷静一点。”胡杭试探唤起达摩内心中的感情，“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哈哈哈哈，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拿着你那个什么破印去做你的复国大梦，而身边人的死活你毫不关心。”达摩又哭又笑，疯疯癫癫。

“达摩……”

“闭嘴！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要不麻利地给我挖眼睛，要不……”达摩看着自己脚下的石像露出变态的微笑，“就看着她慢慢变成石头。”

“胡杭，胡杭，怎么办？怎么办？”叶皖惊恐地抓着胡杭的衣袖不知如何是好。

“我挖！我挖！”踏浪再也忍受不了看着闪灵慢慢石化这样的煎熬了。

“阿浪，你不要乱来。”胡杭劝说道，“他是冲我来的。”

“你挖？”达摩嘲讽地笑了，“原来这还有护花使者呢。那好啊，你来吧，你来挖啊，快挖给我看啊。”

踏浪看着闪灵的石像，又抬头看着达摩疯狂的脸。不能这样下去，要救闪灵，要救闪灵。

突然，踏浪将两只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戳了下去。胡杭踢起石块，将踏浪打倒，踏浪的手指一歪，只戳到了自己的眼睛下方。但是由于用力过猛，依旧血流如注。

“看不得自己兄弟受伤吗？”达摩的声音酸溜溜的。

“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胡杭回答。

“所以犯错的机会留给了我对吧？”达摩讽刺道。

“我不想我的朋友再受伤害。”

“我也是你的朋友！”达摩咆哮道，“但是我死了，我死了，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胡杭眼睛毫不闪避地直视着达摩，“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做会舒服一点的话，你愿意要什么就拿走什么吧。”

“又要来演戏了吗？又要开始骗人了，来来来，开始你的表演。”达摩的眼神冷冷的。

胡杭深呼吸，微颤着举起右手。

“来啊，爷们点，直接挖，挖眼珠子！快挖！”达摩越来越疯狂，圆圆的黑色眼珠不停地乱转。

“胡杭！”叶皖一下子抱住胡杭的手，“不要。”

“来呀！来呀！”达摩继续叫嚣着。

“达摩先生！”叶皖突然站在了胡杭的前面，把胡杭护到了自己身后，“你就算把胡杭的眼睛挖了，又能怎么样？你依旧还是要这样继续生活，他的眼睛长不到你的身上，他的痛苦不会减轻你的痛苦。”

“那你要我怎么样？就这样放过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达摩苦笑着。

“如果他能改变你呢？”叶皖问得冷静沉着。

“什么？”达摩问，“什么意思？这是你们新的表演？”

胡杭也停了下来，看向叶皖。

“如果胡杭他，能帮你摆脱这个玩具身体，让你重获自由呢？”叶皖的话听起来那么有吸引力。

“不可能，你骗人，这要怎么做，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办到。”但是达摩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与重新做人相比，胡杭的眼睛有这么重要吗？”叶皖又问。

达摩从石像上跳了下来：“怎么做？要怎么做？”

胡杭震惊地看着叶皖，这是什么套路。

“飘零之人。”叶皖回答。

胡杭觉得好像自己被五雷轰顶，她怎么知道这个的？究竟知道了多少？她是不是已经明白自己就是……

“什么意思？”达摩问。

“异界史书上说，飘零之人具有特殊神力，可以让死人复活，可以让病人恢复健康。如果胡杭返回异界，就可以帮你找到飘零之人，你就能重获自由。”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编故事骗我。我知道你只是一个凡人，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事情。”达摩问。

“我说的是真的，都是书上写的。”叶皖急切地解释，“况且，这已经是你唯一解脱的希望了不是吗？一起战斗，找到解决方法，总比自相残杀彼此痛苦要强，对吧？”

“这是真的吗？”达摩转过身问胡杭。

胡杭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藏起了自己左手的小刀片。

“你们不要骗我。”达摩还有些挣扎。

“不会的。”胡杭抚摸着达摩的头，“我会拼尽全力去解救你，这是我欠你的。”

“阿杭！”达摩放松了下来，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这次，你会救我是吧？”

“会的，会的。”胡杭安慰说。

石像慢慢开裂，闪灵从中间掉了下来。

“闪灵！”踏浪一下子把闪灵抱在怀里。

“阿浪……”闪灵虚弱地睁开眼睛，“你的脸怎么了？”

“你没事就好了。”踏浪紧紧地抱住闪灵。

雨渐渐停了，乌云又一次悄悄退场，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浅草寺。达摩圆圆的身体倚在胡杭的腿上，时光好像又倒回到当年，那个爬上树杈的男孩微笑着，静静地等待着月亮的出现。

闪灵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但浑身骨头好像被碾压了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