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人目光是短浅的，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不会想那么多，那么远。”

“赛金花的际遇让人又可怜又可恨，如果她能满足于自己的付出给整个家族带来的回报，生活会多么美好！”

“如果人人像你这样，那就天下太平了！”

“别这么说我，我做了一件事，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也变了，变得世俗起来。”

“什么事，说说看。”

“对我姥爷和舅舅，我本来不想原谅他们，也不会认他们，只打算不和他们计较。我心里始终过不去一个坎儿，那就是如果我认下他们，接受他们对我们的好就是对母亲的背叛。可当我知道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之后，特别是看到他关切的面容的时候，我就情不自禁地喊了他舅舅。您知道吗？他的眉眼很像我的妈妈。当我意识到我做了什么的时候，心里又很后悔，觉得自己不但食言了，还有巴结权贵之嫌，心里疙疙瘩瘩的。可话又收不回来了。看到舅舅和舅妈那样高兴，又不忍心反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从来都不认为你认下他们是背叛你的母亲，或者是巴结权贵。你认或不认他们，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有割不断的血缘关系。我们不要再纠结过往，只要能给你们带来幸福和快乐，那就是好事。我觉得你不认他们，不接受他们的道歉和馈赠，是为了给母亲讨一个公道，让他们痛苦，对不对？”

大安没有回答，低下了头。

“你想过没有？你的母亲会希望他们痛苦吗？她当初的选择是为了什么？你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他们，看到他们为此而痛苦的时候，你高兴吗？你妈妈若在天有灵，她会高兴吗？”

大安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如果这件事给大家带来的都是好处，那就是件好事。况且你舅舅是无辜的，他没有做伤害你母亲的事。他对你母亲的感情是真挚的。他也没有因为你不认他们就放弃你们。”

“我原来看到他们痛苦心里的确很痛快。不知为什么，慢慢的就不忍心了。我去看望姥爷，又带他去看姥姥的坟，还假装答应他的临终遗愿，一步一步妥协退让。我想他死了，再也没有什么可退让的了，干干净净地结束了。不曾想又发生这样的事。”

“闺女，很多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想认就不认，想认了就认，随心而动。何必想那么多是是非非的道理，多累啊！况且你这么做正是他们希望的，又有什么不好呢？有更多的人来关心你，我很愿意，也很高兴。和他们好好相处吧！”

“您不怕我会变成赛金花那样的人？”

“你不会，我相信。你是看不得别人因你而痛苦的。你从来都只想着给别人带来快乐。”

“哪有？我就给您带来了不少麻烦！”

“你给我带来的麻烦和给我带来的快乐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您这么夸我，我得好好表现一下。来，好好烫烫脚，我已经烧好水了。以后每天都要烫一烫，对身体很好。”大安把热气腾腾的木桶放在老人脚边，帮老人脱去鞋袜，卷起裤腿，再用手试试水温，然后抱着老人的腿，把脚放进木桶。但并没有直接放进水里，而是先撩起水洒在腿脚上。等腿和脚都热了，才慢慢放进水里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