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水氏跟前,见她背着身,双眶湿润,问:“怎么哭了?娘子说了什么吗?”
水氏以袖拭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屠嬷嬷一瞪眼,劝道:“您又乱想什么,您成天不见天日的容易吗?还不都是为了伯府,她们不明白,快别乱想了。”
说着水氏的眼眶一窝泪水,如决堤的水坝,倾泻而下,“……若是我能代替他们将来所遭受的灾难,我愿意一命相抵!”
屠嬷嬷见自己越劝,她哭得越凶,撅着嘴说:“快别说这样的话,有一天娘子和郎君会明白您的苦心,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伯府,这些年您受的苦,又有谁知道?”
水氏放肆的哭了。
压抑多年的苦楚,终于因女儿的一番话,哭了出来。
“露儿,他们要来了,我感觉得到,他们的气息在逼近……”
屠嬷嬷慌忙捂着水氏的嘴巴,不让她乱说。
“我的主子,这话岂能这么说出来,快快闭上!”
水氏知道自己失言,可是她清晰的察觉到了,就在她的身边,那些人的气味,她永远也忘不掉。
屠嬷嬷抱住水氏的身子,小心护着她。
“放心,咱们的娘子不比之前了,她的聪慧让老奴都惊讶,虽然年轻了些,可说不定,伯府未来的事上,她会有扭转的能力,且看着吧!”
水氏点点头,擦掉脸上的泪水,将手里的佛珠放在了案几上。
“她?她不是裴家的人,她会尽心吗?”
屠嬷嬷也沉下脸,也犹豫了,她也不知道!
……
裴咏宁出了水氏的屋子后,回到自己的屋子。
坐在圆桌前,仔细想了想水氏的话,猜想她话中的意思。
裴咏宁想了又想,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没在意。
她身边的三草听到了,在旁偷笑出声。
裴咏宁听到她的笑声,才回过神。
“你笑什么?”她问三草。
三草抿着嘴,“娘子,你饿了?”
她不说饿,裴咏宁还没感觉,她一说,肚子里的蛔虫又响了。
这才发现,忙了一早上,一口饭还没吃。
她扭头就吩咐:“去将我早膳端到这里来用!”
三草笑着回道:“娘子,奴婢已经让零草去备了,娘子且等上片刻。”
裴咏宁点点头。
等了一会儿,零草端着一托盘早膳,来到屋里。
“娘子,你的早膳!”
裴咏宁接过三草递过来的擦手巾,擦拭一番。
拿起汤匙,想了想,问:“爹爹和兄长他们醒吗?”
零草立在一旁回道:“娘子,奴婢听前院的小厮说,老爷起身有会了,不过……”
裴咏宁听到不过,停下了手中的汤匙,问:“不过什么?”
零草声音弱了下来,“娘子,张管事在老爷门前跪着,谁劝也不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