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桓淡淡一笑,指着伤口:
“这伤还没好,像是又严重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伤不是伤在他身上。
但他话里意思,仿佛是在嗔怪她。
是因为早上断他的药和吃食,才导致他严重了。
裴咏宁一时拿他没辙了,她们裴家不欠他。
她救了他,供他吃喝,给他疗伤。
如今到他嘴里,这些好像是理所当然。
不给他,反而是他们不对了,裴咏宁着实窝了一肚子火。
可她又不能像对待小厮那般,将他抬着扔出去。
裴咏宁气的怒极反笑,“叶师兄,你放心,今后呢,我让下人,给你多补些,你在裴家,多待一天,裴家就跟着有一天的危险,还请你配合,赶紧好起来,别再给裴家添麻烦!”
叶桓点点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嗯,听你的!”
这话在裴咏宁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她也不清楚。
裴咏宁见他眼神诡异,浑身都不自在了。
她还是赶快离开,再继续待下去,又不知会有什么未知事发生。
正要转身离开,一草却敲门禀道:“娘子,饭和药备好了,奴婢要不要现在端进去?”
裴咏宁嗯了声。
接着门被推开,零草和一草一人端着一个漆盘走了进来。
零草将药放在了外面的矮桌上,禀道:“娘子,奴婢先回去换身衣裳……”
裴咏宁看向零草,“怎么了?”
一草慌忙为她解释:“娘子,刚才大黑冲进厨房,将碳盆打翻,零草身上的衣裳烧了个大洞。”
裴咏宁颔首,是该回去换身,“让她去吧!你去端药喂他!”
一草点头。
她端着一碗米粥,走到叶桓身边。
她舀出一勺送到叶桓嘴边。
叶桓却将头扭到一边。
一草尝试了几次,最后仍是喂不进去,她作难劝道:“叶教谕,用点吧,等会还要吃药,药该凉了!”
叶桓朝着背过身的裴咏宁抬了抬下巴,“让她来!”
一草惊讶的回头看向裴咏宁,让娘子喂,叶教谕也真敢想!
她回头劝了劝,“叶教谕,你还是吃两口吧,娘子救你是出于好心,别浪费娘子的心意了。”
意思是,你赶紧吃点吧,别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叶桓霎时明白她的意思,双眼阴冷如霜,随即瞥了眼一草,声音接近命令道:“让她来!”
一草一时吃不准叶桓的脾气,竟被他周身散发的气势,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颤巍巍的寻向裴咏宁,拉长了音禀道:“娘子……”
裴咏宁正在想着一些琐事,闻声回头,见一草脸上一丝惊慌,问:“怎么了?”
一草支支吾吾的说句:“娘子,叶教谕,他,他让你来……”
让她喂他,妄想!
亏他还敢想!
她敢喂,她怕他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