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侯爷真是后悔。
他根本就不该进来,好了,这下完了,进来不脱一层皮,甭想离开易家了。
这个老太太精神骨真是好,这么一大早便存了这么多气,还真是越老越精明。
“老太太放心,既然我说了要补偿二小姐,这事自然不会只是说说,只是今日时间仓促,我家中还有重要的事等我回去,不如等这件事后,老太太和二小姐想好了,再给侯府递个信,本侯便会尽自己所有力气。”朱侯爷说道。
家里的事立等他回去,不管她们说什么只能先拖着,一定不能先答应,谁知道她们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康氏眉眼一转,嘴角翘起一抹冷笑:“侯爷既然那么忙,那便请侯爷先回去吧,明个呢,老身我亲自去衙门问问,他张克凭什么带走我家的人,一定要将应天府门前的大鼓敲破,在没确凿的证据之前敢抓我易家的人,他是依照大梁的哪条律法行使权力的,还有你们家的小厮,竟然敢夜闯天牢,刺杀我孙女,我非要上告朝廷,请刑部和大理寺为我易家做主,我还不信了,这京都之地,天子脚下,还随了他张姓!侯爷,这事我看着也和你们没关系,你家中刚出了这等变故,要回去赶紧回去吧,不能耽误令嫒下葬!一切都是张克那个蠢官,是他想草菅人命,杀我易家子孙,简直丧心病狂,哼!”
不仅如此,他们还害得她错怪她的宝贝孙女了,害的她差点要将她逐出易家。
要不是水朦和儿子及时拦住,恐怕此时更大的错便要酿成了。
朱侯爷听着一脸僵硬,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就翻江倒海,这老太婆是让他回去吗?
她分明是故意让他离开,然后再想去刑部和大理寺告御状,要将这事彻底闹大,闹到皇上跟前,她明着说是张克,实则想毁了朱家。
这个老毒妇,真是可恶至极。
“老太太说的是,张大人没有在充足的证据下抓了二小姐,是他应天府办事不利,不过这其中的确有些误会,二小姐前后两次出现在案发现场,这不得不令人怀疑,说到底,二小姐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然也不会误导了张大人判案,就连本侯也差点以为是她所为!”朱侯爷说着,苦心劝说着:“老太太,这件事的确是张大人思虑不周,他也知道错了,这不昨夜抓到凶手去我府上,哭着求着本侯,让本侯前来在这里说情,还请自将二小姐送回来,以平息易家的怒意。”
康氏不是不知进退的人,朱帆这等小人是不能正面和他硬刚,既然得了上风便要有所收敛。
她先是笑了,随即说道:“侯爷的诚意我们易家都瞧见了,易家自然不会追究侯爷家的过错,但是应天府尹必须要深究,即使老身不去深究,等我家那老大回来,也定饶不了他,他胆敢做出这事,就要承担这事的后果,不管是谁,依着我家老大的性子,定会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侯爷有所不知,自从我家大儿媳去世后,这两个女儿便是他的掌上明珠,老身我也不敢说一句,二小姐才养成了这等脾气,倘若他知道了二小姐待过大牢,我是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朱侯爷脸上一沉,心里有些怒了,他歉也道了,礼也陪了,这事抓着这事不放,非要他今天说出个所以然才能罢休?
“那依老太太的意思,今日这事,易家才能消气呢?”他问道。
康氏眉眼一闪,沉吟道:“侯爷,易家索要不难,请侯爷书信一封给西远地边的将军,说明实情缘由,并附上侯爷对易家的赔偿,当然还要张大人那边张贴一张告示,告知四海,我家二小姐是冤枉的!并且为她正身,这事我想才算罢休!”
朱侯爷一脸窘迫,这才叫罢休,让他不仅给易诚那个武人道歉,还要他附上赔偿?
赔偿?
要赔什么?
金银珠宝,还是文房四宝,还是各大名矛宝剑?
女儿家的,左右不过是那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其他还能有什么?
只听老太太说道:“侯爷,至于赔偿的内容,还是让我家二小姐来决定,毕竟这事是她受委屈,你们需要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