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韫玉听南嫘吩咐得认真,见朝安恭敬地领了命令去了,便对南嫘道:“姐姐真细心。”
南嫘转眼看向崔韫玉,只是笑了一笑,道:“以后,你住在西偏殿里,可好?可能会有点西晒,但我会吩咐人在窗上挂些纱帘,不会让妹妹住得不舒服的。也是可巧,你来得晚了,东偏殿我已经让姝儿住了。”
宁姝听了,便得意得挑了挑眉毛,看向崔韫玉。
崔韫玉对宁姝的挑衅,并不以为意,她听南嫘唤宁才人为姝儿,便知道这二人关系好,最好不要和宁姝起冲突。其实,她不太明白南淑仪看上宁才人什么,一个莽撞不得宠的人罢了,但她初来乍到,最好隐忍,免得把气氛弄僵,便笑道:“哪里的话,淑仪这里,即便是西偏殿比我原本住的地方好上百倍,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好意思挑三拣四呢?”
南嫘便道:“妹妹不嫌弃便好,姐姐希望妹妹住得舒服,这样太后也安心啊。”
崔韫玉听见南嫘这话,神色便是一顿,看来南淑仪对她确实是颇有芥蒂的,而且摆明了态度,不当她是自己人。
南嫘看见崔韫玉神色凝滞,垂首不语,又忽然笑道:“对了,多谢妹妹指认雪盏身上涂的伤膏,这才让姐姐我洗脱了无故责罚宫人的罪名。”
崔韫玉心中又是一紧,南嫘这飘忽不定的情绪让她有些猜不透,便只小心翼翼地回道:“姐姐勿需客气,此事,妹妹既然知晓,自然是要作证的,若是知情不报,倒是小人作为了。妹妹自当为姐姐出头的!”
南嫘心想,到底是为自己出头,还是和太后合唱了一出双簧,把自己算计了去?崔韫玉这次可占了大便宜的。她勾了勾唇,笑道:“没想到,妹妹虽说是罪奴出身,但却很是深明大义啊。”
崔韫玉听着,心中不太舒服,她一直很介意自己罪奴出身这一点。她心想,若不是她舅舅那般作为,她到了年纪,正常采选入宫,肯定是另一番境遇,未必比南嫘差。不过,她既然能从罪奴到如今的才人,便也能继续晋升上位,直到没有人敢看不起她那一天。她心下憋着一股劲儿,想着,等她向圣上揭发了户部侍郎寒洸,自己便一定能更上一层楼,此时,她只要敛去锋芒,静待时机就好。
崔韫玉低着头,为了不把情绪外泄出来,她道:“姐姐谬赞了。”
“哪里。”南嫘又道:“对了,妹妹你那五步虵脂听着很神奇,可否也给姐姐一小罐啊?”
“当然可以。”崔韫玉连忙道:“妹妹那儿还有许多,姐姐要用,等行礼拿了来,妹妹多给姐姐几罐。”
“哪需要那么多,”南嫘道:“你身上不是带了一罐吗?我只是担心我那贴身侍女,她手臂伤得厉害,想着你那伤膏效果好,给她涂一涂。”
“姐姐真是仁善,对侍女也这样好。”崔韫玉听了,便从怀中将那一罐取了出来,递给了南嫘。
南嫘接过,又吩咐了小侍女取了伤膏送去给小五,她想着,崔韫玉身上这罐是月娘查验过的,才敢给小五用,今日之事,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机警,防人之心太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