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躬身回道:“淑仪,小奴仔细查看了崔才人的行礼,东西很少,除了一大罐伤膏,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便没什么特殊的了。”
南嫘抬眼,道:“伤膏有什么可疑?不就是五步虵脂?”
朝安道:“是五步虵脂没错。小奴只是觉得,太多了……”
“太多了?”南嫘不解。
朝安抬手比了一个轮廓,道:“这么大一个白釉万年罐,里面装的全是这种伤膏。小奴想着,崔才人也不是烧火的侍女,带这么多烫伤膏在身上是做什么?”
南嫘颔首,又问道:“还有一个匣子?”
“是,那匣子大约有藤枕那么大,看起来挺普通的,上边挂了锁,小奴也不好打开。”朝安说到这里,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不过,小奴谨记淑仪的命令,就和长乐殿里的侍女聊了两句,有个小侍女告诉小奴,有一次,她进来洒扫,她瞧见崔才人拿着几本书册往匣子里放。她问是什么,崔才人说,是几本诗集,还说她的诗集珍贵,怕宫人们莽撞,给她弄坏了,所以时常锁着。”
“诗集?”南嫘蹙着眉,崔御女喜好诗书是真,但什么诗集会让她这么仔细收着?
朝安想了想,又道:“不过,小奴试了一下,那小侍女不识字的。崔才人告诉她是诗集,她便也说是诗集。到底是不是,或未可知呐!”
南嫘听了朝安这句,笑赞道:“小朝安,你莫不是属猴儿的?口齿伶俐,心也伶俐。”
朝安听了,眉开眼笑道:“淑仪,小奴还真属猴的!淑仪圣明!”
南嫘一愣,倒真是没想到,她笑叹:“还真是个猴年生的小猴子!”
南嫘笑了一阵,忽然又想起促织笼子的事,神思一拧,她收了笑意,有些严肃地开口问道:“朝安,我这儿有一件事重要的事要问你,你可要仔细答我。”
朝安见淑仪面色忽然凝重,便知晓是件大事,他连忙收了嬉笑之意,躬身听问:“淑仪要问什么?小奴知无不言。”
南嫘道:“你之前常常和仲恩他们聚在一起斗促织。你们的彩头是什么?”
朝安听南嫘问起这个,心思一转,便猜到淑仪的意思,赶紧跪下,答道:“淑仪,小奴斗促织只是玩乐,绝没有行赌博之事!”
“果真?”南嫘盯着他,又问一句,声音肃然:“这可事关重大。”
朝安赶紧拜了一拜,道:“小奴指天发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小奴知道轻重。”
南嫘见朝安如此,心下已经信了七八分,其实,她一开始就不是很怀疑朝安。毕竟,朝安是圣上送过来的,圣上选的人,怎么会轻易沾染赌博恶习?不过……
南嫘又问:“是‘你’没有行赌博之事,还是‘你们’都没有行赌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