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转换是世间常态,只是这个通识并不适宜放在此片天地当中。
没有任何的计时工具,江流云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但因乏起的困意而控制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告知她,时候恐怕是不早了。
哪怕放眼望去天空仍旧澄澈的蔚蓝,不曾被染上浓稠的墨色。
同时江流云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在这不变的白昼中,却古怪的没有象征光明的太阳悬挂在青空之上。
入目是异兽横行,张望是奇珍遍地,且又无昼夜之分。
往奇异的角度去想,倒是真的与话本中所描绘出的仙境格外相似。
“真是符合众生对于美好的构想。”分明已经被困意折腾得不成样子,但江流云竟还是潜意识作祟的抒发出自己心底的感慨。
她这突然间念叨出口的话惊扰到了刚刚自告奋勇帮忙修剪完枝叶浇灌过水回来的应龙。
应龙已经从原先颓废状态中走了出来,恢复回了张狂肆意的模样。
毕竟漫长至无法计量的光阴都熬了过来,它还不至于会因此一直保持萎靡不振。
江流云也乐得见它如此。
“困了?”
应龙瞅见江流云已经快合拢成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睛,结合对方仅仅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的事实,得出了它从未经历过的结论。
它突兀的插话着实是惊到了已经快被困意逼到意识涣散的江流云,使得江流云猛然打了个哆嗦,意识于某种程度上恢复了几分。
“啊?”堪堪有些清醒过来的江流云没有听清应龙刚才说了什么。
应龙耐住它那易暴走的性子又向江流云重复了一遍。
江流云阖目后伸出手于有些酸涩的眉眼处轻揉了番,同时答复着应龙的问话:“确实有一些发困,现在也不晓得是什么时辰,我估摸放在玄天界应该已经是深夜了。”
“唔,真是孱弱的体质。”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应龙一开口绝对不会是顺耳的好话,“那个狠婆娘怕是已经告知你所住房间了,你不回去休息还在这里磨叽什么?”
“怕不是还不够困。”
江流云已经能做到从应龙裹着利芒的话语中弄明它所要表述的本意:“我若是回去就寝了,这里岂不是就剩下你一人了。”
一个人的话,怎么说也会是寂寞的。
应龙的眼中凌厉眸光不可察的柔和了许多,却又面对江流云的话伪装性翻了个白眼:“你这种小女子就是爱矫情,我原来从洞穴中生活的岁月里哪一天不是独自一人,相比现在我还觉得那时的清静更深得我意些。”
接着挥手作驱赶状:“赶快回屋休息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看到你心里便颇为烦闷!”
应龙的唯一缺点,怕就是说话不中听。
但它言语中的善意还是很轻松便能体味出来。
“矫情的小女子这就遵从应龙前辈的意思,这就回屋就寝,绝对不在这里碍您的眼。”江流云强忍住笑意假正经的说出来这些话,顺从应龙的意思准备先休息一下。
再怎样坎坷的人生中也会留存下美好的回忆,江流云感觉能拥有一份真挚的关怀确实可以令黯淡的情感上添上笔夺目的颜色。
刚走几步,江流云又莫名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应龙。
“你又有何事?”应龙见她如此,挑眉问道。
“无大事,只是想对于刚才应龙前辈您帮助我照料花田的事情表达一下感谢。”知恩图报可是件必须的事。
但应龙只觉得此事肉麻非常。